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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2020年的尾巴上,回首人生之中那些关键的时间节点,每一次的心情都不一样。
在我看来,人生中有3次极不平凡的生命体验:
一是即满10岁的前一天。
那天的感觉一定是充满神圣的,10岁的两边隔着的是儿童与少年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左边还是开裆裤、上梁揭瓦下地打洞、无法无天懵懵懂懂,老爹不管老娘宽容的时代。10岁以前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地上玩泥巴、摆弄从各处淘来的杂碎玩意儿,将这些视作人生中惟一快乐的事情。10岁以前,一切都作不得真,只消玩儿,拼命消耗来自上天赋予的后来视为愚蠢的已然不多的纯真、幼稚。
过了这个节骨眼,一下子进入了10岁的地界,世界焕然一新。首先,人们看我的眼色里不再有对儿童的那种宠爱与照顾,反而添了许多不耐烦的严肃意味儿,一看你不顺眼就会来一句:
你都10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是呀,破裆裤是定然穿不得了,身子骨一夜之间哗啦一声拉长了,男人该有的东西初具规模,内心里已有了羞耻心;玩泥巴定然玩不得了,混在10岁以下的屁孩堆里,他们当你是老大哥,对你有了生涩惧怕之意,你也觉得他们愚不可及、无聊透顶;上梁揭瓦、偷鸡摸狗也不可再为之了,10岁前人小,爬到梁上不承重,10岁后一不小心就能踩塌房梁。10岁以前人们当你是孩子,不敢打惜着骂,10岁后,那是追你到天涯海角,把你当贼来揍。
二是20岁来临前的那一夜。
这时也许才刚刚明白事理,脑子里有了许多暇思,对世界有了一定的探索,形成了属于自己的个性原则。已经长成了男子汉模样,有胡须、有不服就干的肌肉、有来自于体内荷尔蒙的冲动,满脑子都是漂亮女生。
也许爱情还没到来,心里正空落落的,每天关注着星座八卦,打听着某个女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之类的小道消息,独自写着“她”的诗。喜欢扮酷装逼,动不动以45度姿势仰望天空默默落泪,好像花季不哭便是大罪,好像20岁前不愁便是不道,正所谓为赋新词强说愁,愁上心头方显爱情之浪漫、少年之多情。
20岁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到了20岁就真的老了,见到同学朋友,开始喜欢姓前冠个“老”字,老梅、老王……既显亲切又合其境。
也许爱情已经开始,清涩的眉眼上爬满了少年所没有的迷人神彩,爱情的探索让自己对幸福这个词有了更实质的触感,对异性有了更依恋的感觉,开始竭尽脑汁去揣摩对方心理,开始给说话把上了门、给嘴巴抹上了蜜,开始懂得了爱一个人就要好好待她。从19岁这边看20岁那头,总觉得那头属于结婚的年龄了。身边有女孩,会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身边没女孩,会有焦虑不安的感觉,眼睛四处瞄,伊人在何方?
这个时候,正是人一生中眼里有星光、脸上有红霞、内心有温柔的最好年华。
三是奔三的前夕。
生理上还年青,属于一头大自然成年猛兽,浑身奔涌着炙烫的血液,该经历的男女之事大多经历过了,有些已成功上岸,双双牵手把家还,完成了人生的一大考。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不再是梳妆打扮、勾搭异性、谈情说爱,而是事业、前途、钱财。
奔三前的感觉只有煎熬二字,总觉得三十岁是个恐怖的数字,意味着生理衰老,意味着青春彻底离殇,意味着要独自上路挑起许多责任,而明明感觉自己还没疯够、心里还像个孩子,心不甘情不愿,还没准备好步入中年,有种被迫上断头台的窒息感。
当真是:天要变、娘要嫁人、世界要塌。
我在30岁前的那夜一事无成流浪在街头,想想明天就三十,就是这个社会里的中年人了,心里涌现无限的悲哀与孤独,怎么一转眼,人就中年了呀,操蛋!繁华的街头不是我的故乡,偌大城市没有我等的人,也没有安放理想的地方,脑子里闪过阵阵雷声:
妈蛋,人到三十,这辈子完蛋了!
现在回头想想,那些曾经以为多么可怕的关口其实都不算事儿,对于一生而言,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无论多少岁,都没什么关系,因为生活要继续,只能马不停蹄向前冲。好比车子到了一个又一个站台,融入人潮之中,都是生活而已。别给自己找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过,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人生是一条曲线,无论怎么绕,都会回归起点;人生是一座七彩迷宫,无论怎样闯,谁先到终点谁后到终点,都逃不过岁月峥嵘。
无论惊喜抑或忧伤,该经历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少。不必太志得意满,因为大把的苦难挫折都在后头;也不必太过伤心欲绝,就算经历生离死别,也有幸福在转角等待;更不必灰心丧气,就算一事无成,只要生命不死就还有奇迹。我在奔三前还一无所有,奔三后才渐入佳境,一切奇迹都是始料未及的。你以为的没有了希望,只是上帝和命运为属于你的剧本布置好的一个桥段,无巧怎么成书?无难怎显精彩?
好好想想,人生不就是笑着哭、哭着笑、又哭又笑、不哭也不笑的一个故事、一台戏吗?体味其中的酸甜苦辣,此生才算完整来过,这台戏才算是演完。
别害怕,昨天会去明天会来,生命永不停歇,人们来来往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站在又一个岁月关口,有些人该挥手道别,有些陈年旧事该一笔勾销,有些时光属于记念品,有些梦幻早该醒来。脚踏实地,直面生猛的人生!
来吧,属于我的,也属于你们的2021年,快快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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