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洗头哥

01

在一间不到20平米的洗发店里，一个10来岁的小朋友开始忙碌了起来，娇小的身影被店里的人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如果不是需要他洗头，你绝不会留意到他。

刚刚看到他时，我还以为是理发店老板，或者是前来理发的人的孩子。直到轮到我开始洗头了，他走出来急切地对我说：“走嘛，我来给你洗”。顿时，我惊讶了很久，站在原地转向理发店老板。

老板娘看出了我的疑惑，就马上说：“他可以洗，你进去洗嘛”。她这样说了我才缓缓地走进洗头区，而这个小朋友熟练地进行着洗前的准备。我坐在洗发台上，他爬上洗发台给我后背垫毛巾。

看着他如此轻松地爬上来，再很自然的爬下去，心里一阵酸楚。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我便躺下开始洗头了。于是，就和他攀谈起来，才了解到他今年14岁，没有读书了。他爸爸便把他送到了这个理发店来当学徒，局促的空间，瘦小的身躯，稚嫩的面庞，很难让人把他当成是一个以洗头为生的社会人。

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感到生活的不易，是否会感受到工作的辛苦。但是，从他给我洗头这20分钟里可以看出他很乐观，很健谈，一点也没有被阴霾笼罩。偶尔傻里傻气地说出一些幼稚的话来，逗得整个洗头区的客人哈哈大笑。而他却一本正经地认为自己的话没有问题，因为他的存在洗发的无聊被驱散了。

02

孩子终究是个孩子，每天想的问题都很简单纯粹，与人交往也透着孩子般的天真。而这些在这个14岁的洗头哥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至于他为什么不读书，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当学徒，我不得而知。

但是，我还是很心疼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不好好学习读书，却早早地承受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责任和重担。有些事在你看来不可思议，不同凡响，可在他那里在某些地方就显得稀松平常，数见不鲜。

生活从来不会对谁优待，更不会对谁另眼相看，即便你只是个孩子，只要你闯进了生活的洪流里，那你就必然会承受生活给予你的一切。不管是福是祸，你都无法躲过。

其实，从头到尾我都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爸爸要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打工，为什么不让 他接受教育。有时候父母的格局，决定着孩子的未来。可是，偏偏很多见钱眼开的父母凭着读书无用的借口，让孩子早早出身社会。反正迟早要出来打工的，与其花好几年冤枉钱，不如让孩子多挣点钱，补贴家用来得现实有用。

如此以来，所养育出的孩子也秉承着同样的观念来养育下一代，让家里世世代代吃着生活的苦。

03

回到家里，我把今天的事讲给妈妈听，妈妈很淡定地说：“那个小孩洗头还洗得不错，我的头发就是他洗的”，从她那里看不出一点惊讶，反而又告诉了我另一个小女孩的故事。

也是在同一个理发店洗头的一个小姑娘，去年还没有这个小男孩高，也在他那里工作，今年那个小姑娘都长高很多了。据说，那个小姑娘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母亲疯了，只有一个父亲。而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就把她寄养在亲戚家，后来她的亲戚都不抚养她了。没有办法，只好出来工作了。

听她这样一说，我还真的看到过这个女孩，就在我洗发的旁边的旁边，那个女孩的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年龄也很小。只是脸上的稚气没有这个小男孩重，不仔细看并不会觉得她是未成年人。

粉色的棉衣，巴掌大的脸，脚上穿着一双很旧的棉鞋，动作娴熟的操控着吹风，大大方方地给顾客吹着头发，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羞怯感。

04

看到她我便想到了自己，那时候我也是11.12岁左右。父母在广东开了一家中餐店，我和哥哥就在开饭的高峰期帮着店里的阿姨收桌子，拿餐具，给客人倒水等。

那时候的自己从来不会觉得辛苦，反而觉得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唯一不同的是，我和哥哥那时候还在学校读书，只是课余时间帮忙生意。那时候唯一的体会就是以后再也不要像爸爸妈妈这样辛苦，再也不会干餐饮这一行。

也就是因为从小就知道生活的辛苦，挣钱的不易，我和哥哥都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也不会乱花钱。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找一份好的工作就是那时候唯一的想法。

吃过生活的苦，才会更加懂得珍惜，才不会好高骛远。这就是我小时候体会到的生活，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早早的成熟，才能更加从容淡定的面对生活的刁难。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会不会也被客人当作是童工，但是有一点我很庆幸就是自己是在一边读书一边吃生活的苦，这对我的影响是最大的。可我不知道这些没有读书，全身心吃着生活的苦的孩子，长大以后又会以何种姿势来面对生活的刁难呢。

但愿他们能够从生活的苦中，找到一丝微光，从老板的善心中，找到一丝慰藉。

05

后来我打趣的说：“他那里还总是招童工”，妈妈说：“那个小女孩好像是政府扶贫的对象，没有人愿意寄养她，就把她安排在那个理发店里去了”。是的，生活实苦请足够相信。

以前在电视剧看过那些为了生计而奔波的孩子，实际上在某些地方也正在发生。有些人的梦想是追名逐利，而有些人的梦想仅仅是吃饱穿暖。

正如《怦然心动》里的台词：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 . 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nc.

韩寒翻译为：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海，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绣，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