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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于我来说,只去过一回。正是十八九岁的年岁。
去的那天,有雪飞坠。
我们寻了个角落的座位。
轻柔的旋律缓缓地飘飞, 幽暗的角落里,荧蓝的蜡火温情着一隅光亮。 我们微笑着轻轻地把着酒杯。
酒吧里很静,有点像现在高档点的西餐厅,音乐缓缓,烛光点点。
酒吧里有人在唱歌,不是在台上。歌声在幽暗里传来,随着旋律漫漫地飘婉。
她说,你去唱首歌吧。
我说,好啊。
我向服务生招了招手,点了一支《甜蜜蜜》。
那时候,还是卡啦OK。不过音响很好,话筒也是标配。
一曲终了,酒吧里想起了掌声。掌声很轻,却带着欣赏与尊敬。没有现在的麦霸,亦没有现在K歌房里的嘶哑。每个唱歌人,都专注而沉静;每个聆听的人,都静谧而憧憬。
稳重,优雅。男人、女人,在这幽暗的酒吧里,静静地感受着“酒与音乐人与心”的滋味。
我跟她说,你唱个歌吧。
她说,好啊。
她静静地斜倚着坐在那里,拿着麦克:“是冰冻的时分,已过夜深的夜晚。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灰暗的深夜,是寂寞的世界........——《都是夜归人》。 她唱完以后,深乎了口气,很后怕又很开心的样子。 她问我要不要再唱,我把服务生喊来,跟他说只要音响就好了。.
“你问我,为什么还不找个女朋友。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很久。也许是爱情也需要奢求。也许是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走走......你问我为什么还不找个女朋友,这个问题啊,要不,你做我的女朋友?”
我唱的很调皮,尤其是最后一句的旁白。反问中,带着些许的坏。
她托着腮笑,笑的很好看。
她说,走吧。
我说,好啊。
大街上,雪满了一地。我推着车子,她漫着步子。她把手套给我,她笑着说一人一只。她笑着给我戴上。
飘飞的雪花里,我回头,看见两个霓虹的字——绅士。
十年已去,不知道那个酒吧还在不在。当萨克斯管在这深夜吹彻《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我单曲循环着喝了一箱的易拉罐。可为什么,我当年就是那么的傻,为什么就是不敢去她的家。她是真的想让我娶她啊!
想想与她,还是我太晚熟了些罢!对于爱情,从来都是不屑的呀!
记得我摩托车追尾了,打电话给她。她正上着班。她紧张地问我在哪,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就是心情不好。她放心之后,起初说上面来检查,后来说了句不管了,就来找我。
她看见我好好的就笑了,她说我带着你逛逛吧。我说好吧。她很优雅地示意了个眼神给我,我笑了笑上了她的车子。她骑得很慢,应是我太沉了吧。我说还是我载着你吧,她说不用。你好好呆着吧。我是在提不起心情在她的背后挠她闹她。我把头歪在她的后背上,凭任她带着我去哪。
那时候,滨河还是土岗子。我们一直走一直走,走的她一拐一拐的。我们坐在土岗子上看夕阳,我说你把鞋子脱了吧,多累啊。她说不。我搬过来她的腿把她的鞋子给脱了,十寸的高跟皮鞋,猛然里,我看见她的脚面上磨掉了一层皮,泛着血黄,破了。
我点了支烟,把烟灰撒在她的脚面上。她问我会不会留疤,她说留就留吧。我拉她起来,把她扶上车子。我赶着她。
没有后来了,也不知怎的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她。可能是追尾事件之后,我就傻了吧。赔了一笔钱,哪还有心思言爱呢。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大街上。她骑着车子穿着麻黄色的裙子,她个子很高,很优雅地踮脚停下车子,看着我笑。她说穿这么帅去哪啊,我忘了我说什么了。前面就是她的单位,我要是说去找你啊,那会不会就不会错过了
?
十八九岁,对男孩儿来说,毕竟太年轻了些罢。年轻的足以会把一世的幸福给抹杀。十八九岁的男孩儿都太自负了罢,为了远大的不着边际梦想,为了多玩儿几年多潇洒几回,失去了半生最好的女人,肠子都悔青了吧。
当被逼着PASS掉无数的相亲对象,有多少喜欢的背后,搀着假。此生再未遇到对我那么好的女孩儿了,即使我身抱恙挨着疼痛去医院检查,也没有哪个女子肯出来陪我去查.或许,此生她也不会再为哪个男子如此犯傻了罢,毕竟女孩子爱一次伤一次精一次懒一次再淑女也会有一天骂娘的啊。此生,倘若能看到儿子,能知道他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儿,打断他的腿,也让他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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