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之城—21

乌托邦之城—20

老莫家又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话题，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值得咂嘴的事情了。听说老莫家的后生早在外面成家了，只不过城里的人看得比较开，包括有了孩子都没有惊动家里人，太难得了，哪家的老人不是带大了儿女带孙辈，这日子按理说好过太多了，但年轻娃娃们个个都喊累，压力大，老人们护子心切，趁还没趴下想尽办法帮忙减轻负担。谁说养儿防老，个个天南海北的一年到头见不着，就跟一盏老油灯慢慢的熬着，直到灯芯散去最后一缕青烟。

确实，谁也不轻松，大城市有大城市无可争议的机会，乡村里维持着基本的劳作，大城市的压力捂进每一寸混凝土，每一片霓虹的夜色里都有找不到归宿的游魂，而乡村平静久了反而压抑，谁都在找一个出口，她是在哪里她是什么？是久久不能相守的亲情吗？

不光是礼尚往来，老莫和菲菲一起去了她家的那个小城，去见能否点头的未来岳父。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喊什么？”

“还有个叔叔”

菲妈在阳台上瞅了一眼，赶快回到屋里一边喊着老头子收拾茶几一边带上围裙进了厨房，小碗碗就守在门口等候，听见脚步声连忙把门打开。

“妈妈”

然后怯怯的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老莫小声说

“叔叔好！”

“爸，你们看我以后就跟他合适吗？小莫，画画的，老家在咱跟前，不远”

“伯父好，给你们拜年了”说着上前恭恭身两个辈分的男人用双手和眼神传递着信息，小碗碗跑进厨房拽着奶奶的衣襟拉出来。

“来了，你爸妈都好吧！？”

“伯母，他们都好，今天来给你们拜年”

“来就来了，带那么多东西干甚，你们爷俩聊着，菲菲跟我一起做饭”

“伯母不急，不饿”

还别说，两辈人毫无代沟，除了老莫大致讲了自己的情况，勾起他们话题的是教育，一个从乡村到城里的老教师直到退休，一个追寻着自己需要的答案，放弃讲台。

“人各有志，你们年轻人的舞台大，只要好好闯，前途无量，不管在哪里都会发挥着自己的价值，菲菲毕业留在学校所在的城市工作，我们没强迫她呆在我们身边，只要你们能幸福在哪都一样”

“不过我父亲还是很遗憾我放弃稳定的工作，说几辈人就跳出来这么一个，还不安分”

大人说着话，小碗碗在旁边不时的瞄一眼老莫，手里摆弄着他带给自己的玩具。

“吃饭了，别讲了，你俩真找到知音了，我认识他一年加起来也没你俩的话多”

“你还不知道你爸，可把他这几年憋狠了，看不上和我说，我也不想听，这不，呆着了”

“老婆子，把我那酒拿出来，时候喝掉它了”

菲菲看着老莫一脸崇拜的样子说“喂，你知道吧，这待遇不是谁都有的，这酒都快有我年龄大了，你敢喝吗？”

“伯父，真这样啊，那我有茶喝就行了”

“去、去、去，你说你这些年听我老头子超过一小时的话没？我跟小莫喝，对味”

菲菲站在老莫后面，老莫望着老人家充满敬意，突然他表情就是龇牙咧嘴的“碗碗，来，男子汉，救我！”

“碗碗，没啥事奥，他被老鼠咬了”

“这孩子，多大了真是的，坐下，大家都动筷子”

“来，碗碗，坐我这里，男子汉坐一起”

“伯父、伯母，祝您二老新年身体健康！吉祥如意！福如东海！”说着一杯酒下肚。

“再敬伯父伯母，我想和菲菲成家，这一年里我不只一次动过念头，可我还没大的作为，但不缺乏勇气，这一年里菲菲给我非常大的帮助，只要她不嫌弃，我想我们能够相携相伴到老的，碗碗就是我的孩子”再一杯下肚，脸色开始泛红。

“哎，你跟我商量了没，八字没一撇呢，搁这说的不腰疼你，爸妈，他喝多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只要自己觉得能幸福，你们决定，我喜欢小莫，我爷俩不复杂，菲菲啊，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你妈闲的时候嘴里常叨叨”

“小莫，那你以后有什么大的打算？”

“我想，我的根在北方，还是回到北方，开一间自己的画廊，当然，只要菲菲愿意回来就成”

“妈，你也觉的他可靠吗？”

“我看着稳稳当当的，可以信得过”

菲菲凑到母亲耳朵上叽咕了一会，看母亲点头，她转过身去抱起碗碗“宝贝，你不是一直问爸爸吗？他就是爸爸，他一直在国外，回来看你了”

碗碗迟疑的望着老莫，老莫冲孩子点头微笑，同时站起打开双臂“儿子，对不起，爸爸回来晚了，爸爸想你了”

“你真是爸爸吗？爸爸—爸爸”老莫流泪了，孩子哭了，眼泪混在一起涂在彼此的脸上，相互的手紧搂着彼此。老俩口也跟着掉眼泪，这孩子天天看着小朋友有爸爸妈妈陪，时不时的问自己的爸爸在哪里，只好骗他说爸爸在国外工作，很保密很忙，以后会回来看碗碗的，于是孩子便逢人就说“我爸爸在国外，我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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