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深圳之行,老莫回归到自己的节奏轨迹上运转,他的信条是只要活着就必须对自己负责。
漫长辛苦而异常复杂的求学、工作、拼职称的过程让他备受折磨,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人最容易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满脚沾着泥巴就想登上大雅之堂,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付出的比别人少吗?一点都不少,可就是需要排资论辈,画得再好也得忍着被说成狗屎,我明白自己在哪个位置,不甘心,但不甘心除非你脱离这样的束缚,你不端这样的一碗饭”
获得了众多荣誉不等于市场的认可,当作品没有转化为实际价值,继续做一个坚守信仰的圣徒朝神山匍匐前进,平凡的跟路上的灰尘一样卑微。生活就这样考验着决心,宁愿饿着肚子,也要把有限的收入投到创作当中,精神的饱满比饥饿的肉体高尚得多,黑和白的夹缝里,春天的到来比想象中晚了很多,只有在创作时,内心才能升腾起炽热的火焰,才能感知到生命的温度。
抓一把北方的雪\瓣的锋芒刺破了皮肤\流出的血,叫深念\南方吧,应该从不缺阳光\你是那最亮的一抹\深邃到陌生的远方\给这儿的时空\开一扇朝南的窗\遥望的方向,见你\若清香素雅的兰花\在北方疯长。
我刚完成一幅作品,如果你在跟前的话,不知道会给出怎样的评价,冒昧打扰。 莫
一幅新的作品完成以后,几尺之外老莫看着看着,他不知道跟谁分享这样的心情,如同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从孕育到成长到有了结果,他非常希望有人能够参与到自己的心路历程,熟悉的人里几乎挑不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深圳的裴菲菲,于是发了信息给她。
老莫回到北方去了,在深圳几乎没有兴起一点波澜,似乎跟例行公事一样,结束了就结束了。普通的观者其实最接受的是纤毫毕现的写实作品,像与不像跟寓意直不直白,经营画廊的专业人士接受的是名气、升值潜力和收藏价值,当然还有可以磋商的价格问题。
裴菲菲案头老莫的那本画册,名字叫《盘古》,因为大部分作品类似于写意水墨,但抽象得令人摸不着头脑,如果没有作品的名称,真的只能凭空想象,开天辟地、夸父、精卫等等,这样的画谁知道哪天才能遇上识宝的伯乐。一面之缘,虽然她就是那个特别喜欢抽象风格的例外,工作的忙碌已经淡化了这件事,却收到老莫的信息,字里行间掩不住平静下面的热忱,而自己也真是没有可以相互一吐衷肠的知友,职场里几乎每个人都在伪装着自己,一脸笑意背后各有各的立场跟距离也不足为怪。
她再次翻着画册,郑重的决定向北方写一封信,尽管很久没用过这样的通信方式。
莫老师见信好:
您的信息已收到,谢谢您还记得我。北方的雪在南方已融成三千若水,作人生浮萍,相遇是缘,相知相惜却是难上加难,虽一面之间,但从作品里感知到您丰富的内心世界跟深厚的文化底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每一幅作品后面相信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都是艺术造诣的真实体现,还有一个人的品格魅力,您是独一无二的大家。相信您不会介意我的胡乱评说,衷心祝愿老师大作不断,望有机会一睹您的创作过程。
裴菲菲遥祝安康
时间在老莫的刻刀跟印版上一天天过去,一个跟牛性子一样的人,看似单薄,心里积蓄着无以排解的爆发力,创作成了唯一的出口,在外界看来顶着诺大的光环,自己知道个中滋味。
收到裴菲菲的来信,他知道这是一个开始,走向何方暂不去管,并不是他喜欢恭维,而是不加任何修饰的褒扬让他感到无比舒畅。
老莫回信了,把他对目前的现状判断以及未来的期望全部写了进去,他太需要表达了,不管会不会再有回音,他已经认定南方的她就是可以倾诉的知己,有些想法已经酝酿了许久,很想有个人能够给予建议,统统告诉她。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院子里的桃花包出了满枝头的花骨朵,仿佛能听到绽放的声音,青草在地上已经冒尖,风变得柔和起来,一切都是新生又似乎不是,若来全新的局面挡也挡不住。
乌托邦之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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