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过节记

作者: 陈氏人生 | 来源:发表于2022-04-01 14:54 被阅读0次

    过年的每天都是吃吃喝喝,开心玩耍,即使孩子调皮了,父母也会因为大过年的,不想孩子哭哭啼啼,放弃棍棒教育,过年这段时间仿佛是一年结束,奖励犒劳全家的时刻,一股脑的花钱吃喝玩乐,悠闲自在,而且过年外出的人儿都着急赶回家过年,即使到了三十这天他们也不放弃回家的机会。

    家代表每个在外游子的归属感,如果他们回不来,即使在外吃着山珍海味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家即使再贫穷破烂,但依旧牵着每个在外漂泊者的心,这里有时刻担忧你吃穿健康的父母,一起长大玩耍的血缘至亲兄弟姐妹,在外流浪的人儿无论多么洒脱随性,但过年回家也成了他唯一放不开的结。

    大年三十午饭过后,母亲立马开始和面调馅料准备包饺子,我和哥哥们也跃跃欲试想学习包饺子,母亲包的饺子类型称为火上头包,而我称它为火头包,觉得名字可爱又有趣。

    我学习擀饺子皮,可拿起擀面杖,看着母亲轻松自在的动作,自己笨拙的搞不定那个饺子皮,擀的奇形怪状,难看极了,母亲还开玩笑说以后学不会,嫁人到了婆家可怎么办呢,我反驳即使学不会,但有卖饺子的,还有卖饺子皮的,总不会饿肚子,母亲摇摇头不再说话。

    开始指导我如何擀,用一只手伶着饺子皮,另一只手拿擀面杖擀,匀速转着擀,这样饺子皮圆圆的,而且肉馅的饺子皮需要中间部分厚实些,我慢慢学,还真的擀的比原来好多了,我擀了会儿又开始学如何包,我也不知怎么只会包弯弯的饺子,我朦胧记得是看奶奶那样拿着饺子放到大拇指上一圈圈捏上口,从那以后我只会包弯饺了。

    母亲说弯饺包出来好看且好吃,只不过火头包包的快,她觉得我会一种就可以,以后能够饿不到吃上饺子就满足了,我立马表示我还学会了母亲一种大包子的包法,就是会包那种有花边的包子,母亲一听我形容就知道是哪种了,拿着一个示范,哥哥们也好奇的看着,觉得挺好看,也模仿包,结果都不成形状,母亲夸我包的还行,基本成了花边。

    我得到夸奖开心的朝着哥哥们得瑟,大哥二哥也内心不服输的接着尝试包那种花边包,结果是越包越好看,还真是熟能生巧,关键在于练习,等我们包完饺子,母亲收拾着摊子。

    邻居家鞭炮噼里啪啦的开始响起来,三点多就有下饺子的了,大年三十晚饭吃的比较早,不过各家各户仿佛在比赛谁家更早一样,每年我们家都基本五点多开始放鞭炮,但附近邻居从三四点到六七点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吃过饭街上站着几堆人群,父亲一个年龄段的都站着边抽烟边聊天,偶尔有笑声传来,那些年轻小伙子一般在街上站不住,可能在开超市的邻居家玩纸牌,整个房间烟熏火燎,除了打牌的,旁边看打牌的年轻小伙子围的密密实实,伸着脖子认真看,如果有人去洗手间,也许可以候补一下,等到一局结束,旁观者也加入谈论牌局,或为之惋惜或为之叫好。

    妇女们聚在一块聊着孩子家常生活,或者八卦着邻村发生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事,不时有爽朗的笑声,和男人聚堆比,妇女们这边更显得亲密,有的挽着胳膊有的紧靠着还有的搂着肩膀,还有的侧耳倾听悄悄话。

    小点的女孩们有的拉着母亲的手也围在人群里,有的聚在一块安静的玩着,男孩子们则疯狂跑着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或者拿着新买的枪同小伙伴炫耀,还有的调皮男孩拿着摔炮往人堆里扔,他母亲则跳脚出来训斥他。

    大姑娘或者年轻媳妇也会围成堆,安静的聊着她们同龄人的话题,夜幕渐渐拉开,街上有的人回家准备着看联欢会,有的则不慌不忙的继续站在街上聊天,一年下来只有春节人齐全,所以一年未见的邻里或青梅竹马或玩伴都不舍得回家去,有的玩的熬通宵,平时冷清的街道在过年时候的夜晚分外温暖热闹,如果你从街道头走到尾会发现每间隔几户人家都会聚一堆,或站着或坐着聊起这一年的种种。

    一般联欢晚会开始后街上人散去,有的打牌的依旧在打牌,孩子都回家找妈妈,一家人坐在一块吃着瓜子花生或糖块,边等待着欣赏联欢晚会,不过有的孩子看一会儿撑不住就被母亲抱到床上呼呼大睡了,有的则熬着看赵本山冯巩潘长江等人的小品,我是基本十二点前入睡,没多久新年倒计时,到凌晨十二点,外面鞭炮声又开始一波,有的睡梦中翻身继续睡,有的兴奋的放鞭炮,有的还认真的看着联欢会。

    第二天早上不用闹钟,或远或近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都能叫醒人们起床,小孩子有的兴奋的四点多跟着大人爬起来,穿新衣戴新帽,新的一年仿佛全部焕然一新,大人们四五点起来串门磕头拜年,小孩起来主要是穿新衣服玩。

    我记得父亲母亲起床后天不亮会把所有灯都打开,母亲还不让我大声说话,奶奶则起来烧香,还会给我们家三马车上贡,我们小孩可以睡懒觉,但一般醒来难以入睡,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听着外面脚步声和说话声,偶尔会听到邻居碰到询问转了几家了,还有的开玩笑要压岁钱,我胳膊伸出来一下都感到了丝丝寒气,可想而知外面早晨四五点有多寒冷。

    但人们拜年的热情融化了这份寒冷,即使起来下雪大家依然早早起来串门拜年,奶奶家有老爷爷老奶奶的牌位,我们小孩等到七八点起来先给老爷爷老奶奶在牌位上磕头,然后再给爷爷奶奶磕头,早晨起的早,即使下了饺子也吃不了几个,最多喝口热汤。

    到了爷爷奶奶家拜年可能还没等出门回家,那边胡同里响起结伴而来的来拜年的人,我不得不继续在奶奶家待着,等着外面拜完年再回家,一般来了邻居拜年,等到拜完年说话寒暄时候奶奶会抓瓜子糖果给他们吃,如果跟着孩子,往他们口袋里装满满一袋糖果瓜子之类的零食。

    有时候我凑不巧刚刚走到门外又碰到一群来奶奶家拜年的邻居,我拘谨的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抓紧奔跑回家,在大年初一父亲拜完年则等待大伯回家,然后一块开车串亲戚,小时候不让哥哥堂弟他们跟着去,等到他们成年后也会让他们跟着见世面,而且以后等到父亲大伯年龄大了,这些老亲戚也需要他们接手的,跟着先去认认门。

    最后只剩下我和母亲在家闲着,大年初一不做任何事情,就是纯粹玩,我和母亲不喜欢在街上站着玩,而且初一很多串亲戚的,来来往往还要不停的寒暄说话,母亲和我慢悠悠走着到家前田地里看小麦。

    到了冬天很少出门,乍一经过谷场,我才确实的感到冬天的萧条,虽然已经立春,但冬天还没退出主场,树上光秃秃零星几片枯叶,地上草枯白一片,唯有田地里小麦是绿油油的,其他一切都是灰白的,母亲牵着我来到目的地,我们踩着冻的硬邦邦的土地,在空旷辽阔的田地里走着。

    田地的漫无边际更加衬托的我和母亲的渺小,一阵寒风吹过,脸颊有些生疼,不过节气在那儿管着,虽然也觉冷,可不是那种入骨的寒,慢慢体会有些春风的意味,母亲让我在田埂地头等着,她往田地里面走着查看小麦长势,大概走到头又折返回来,我询问小麦长的如何,母亲念叨着快要撒化肥了,还有虫又快要打药了,上次药效不好,虫那么快又卷土重来了。

    农民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他们的田地,即使过年闲暇他们想到的也是他们的田地,谈论的也是庄稼,像他们的孩子一样,一说起来就侃侃而谈,这份专注认真让我想到了做人做事,做哪行专注探索哪行,不能三心二意的换来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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