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关于时间

第十五章·关于时间

岳崖也是艺术系的学生，所以对于从张禹那里拷来的资料，他阅读和理解起来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是他花了很多时间，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有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尽管多读点书还是好的，可眼看着就要接近最后的关键了，岳崖也开始认真起来，力求不错过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

不过在他再三的确认之后，可以说，这些拷来的资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也上网搜索了一下那两个软件的信息，跟张禹说的差不多。岳崖也曾经听过比较了解电脑的同学说过，电脑这种东西，如果不好好保养定时清理垃圾，很容易就越用越卡。特别是许多女孩子，由于对电脑知识没有那么了解，很容易让电脑变得不堪重负。那样的话程衫需要这两个软件也没什么问题。

岳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喝口水。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东刚好从宿舍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样子就是宵夜。“妈的，二十分钟前就给老子打电话说快要到了，结果我还怕他等提前过去了。结果居然是忽悠我，刚刚出发，还先送其他地方的。我勒个去，好气哦，我都以为他是不是去杀了个人顺便放完火回来了。都还没到急个屁啊那么早打电话。”根本不需要岳崖开口问，阿东已经自动破口大骂了。

把宵夜扔到桌子上，阿东转身就抓住了岳崖一直摇晃，“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在寒风中等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你知道什么概念吗？二十分钟都够我LOL杀的对面直接二十投了，二十分钟都够一集柯南里面凶手杀完人布置好现场等小五郎过来忽悠人了。”岳崖哭笑不得，也知道阿东此时怨气很重，不敢直面其锋。

“对，绝对是怪他。他肯定是去杀人放火了。”岳崖笑着说完，突然就愣住了，吓了阿东一跳，以为岳崖被他摇傻了。

岳崖喃喃自语，“没错，二十分钟，二十分钟，没错，是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干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是时间，拷东西的时候，这其中的时间，如果利用起来的话，确实可以干一些其他的事情。他自己也经常在拷资料的时候，没有丝毫浪费的看起番剧电影。

阿东面带恐慌的看着岳崖，瑟瑟发抖，“糟了，摇傻了，迪奥，阿凯，快分家了。”阿东呻吟着喊着另外两个舍友的名字，说起了二师兄经典的台词。

“同学，谢谢你。”“没事。”

岳崖一脸沉重，快速的离开了2栋。

昨晚，受到阿东无意中的启发，岳崖发现了时间的关键。不过如果张禹的证言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这段拷资料时间，除了能让张禹和程衫两人在宿舍里做一些秘密的事情之外，就没有其他用途了。

除非，张禹说谎了。可要是张禹真的说谎了，又是为什么呢？为了替程衫隐瞒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亦或是两人有着什么不能被外人所知的秘密，哪怕因此会受到警察的怀疑？

所以今天他趁着张禹不在宿舍的时候，就特地对张禹周围宿舍的同学询问了有关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却一无所获，除了一位叫林初音的同学，正好去看漫展，暂时回不来无法取证之外，其余的同学不是没有注意，就是不在宿舍。

也不知道这位林初音同学会不会说出有用的证词，岳崖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这也得等林初音回来之后再说了，因为他的手机也打不通，可能是漫展太火爆的原因吧。

与此同时，李韩那边却传来了惊人的消息，那个一直没有出现过得青色长裙的长发女生，有消息了。

电影院门口，岳崖静静地听着李韩说话。

“陈科死的那天晚上，有一个在电影院里面兼职的女孩子，曾经见到过一个穿着绿色裙子，十分漂亮的长发女人，从杂物间里面出来，然后从后门走了。”

李韩的话如同石子掉落湖心，泛起波澜，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难以平息。

绿色裙子，漂亮，长发女人，电影院，程衫，青色长裙的长发女生，《薇薇安的复仇》。几乎是一瞬间，岳崖脑海中同时闪过这些词语，无法阻挡的同时在他的意识海里环绕。跟拼图一样一块一块的自动开始拼接。眼看就要完成了，却因为还缺少一两块碎片，而无法成功。

岳崖看着李韩，眼睛里存在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快了。”不明所以的两个字，但是李韩却点点头，仿佛理解了他在说什么。

“由于当晚的电影十分火爆的原因，实在太过忙碌，所以只好临时招聘兼职。恰好那个女孩子因为临时被喊来兼职，对电影院不熟悉，走错了地方开了杂物间的门，这才发现里面有人。那个绿裙子长发女人从里面出来了之后，就从后门走了。这件事情那个兼职的女孩子也跟经理反映过的。我根据这个女孩子的证言再去调查一次的时候，才发现，杂物间附近正好处于监控的死角，所以之前看监控的时候才没有发现这件事。”

岳崖点点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之前他看监控也早就该发现这件事了。至于监控录像有没有被修改的可能，一来岳崖是直接从正在运作的系统里面拷走的，也是临时过去电影院后现场要求的，除非早有准备，否则是来不及的。二来李韩也已经拿去鉴定过了，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再加上处于死角的位置，要不是李韩调查的比较仔细，连临时兼职的人也不放过，恐怕这件事他们就无法得知。

“那问过那个电影院的经理了吗？”李韩摇了摇头，看了一下笔记本，“那个经理叫林杰超，目前正好在放假，去泰国旅游去了，暂时联系不到本人。不过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可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程衫，又是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同伙？又或者说，巧合？”岳崖仿佛自说自话，也没有说清楚巧合指的是什么，是绿裙子的长发女人，还是程衫的出现。

李韩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显然也没有答案。但至少现在还有方向，不像一开始那样毫无头绪，只能四处寻找。可即便如此，他心里面依然存在许多疑问。

看来，要催一催法医那边了，凭他的直觉，那样东西一定能带给他一些有用的信息。

图书馆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女孩子在角落处静静地看书。

女孩似乎没有注意周围，直到岳崖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才发现对面多了个人。

“挺巧的。”岳崖边打招呼边打开自己的书，比较随意，没有拘谨。程衫望着岳崖，微微一笑，“是啊，今天看的是什么？影评？”

岳崖拿着书晃了晃，“影评基础。最近看了部电影，觉得挺不错的，想试着写一写影评。”

“哦？是什么？”程衫似乎有些兴趣，“薇薇安的复仇。很精彩的一个电影，故事内容很让人意想不到。妳看过吗？”岳崖说出了电影的名字，然后看着程衫。她只是微微一顿，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很温和，然后又点点头，“前几天看过，那天不是还给你看过票根吗？你可能忘了。”

岳崖揉了揉头发，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不小心忘了。”随后立刻接着问道，“那妳觉得，薇薇安的复仇方式，怎么样呢？”

似乎预料到岳崖会问这个问题，程衫平静的看着他，把手上的书合上，“我觉得很好，有罪之人最终能受到惩戒，无论以何种形式都是大快人心的。”

岳崖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眼睛一直看着程衫，“可薇薇安的人生也因此结束了，原本她也应该有着自己的生活，或者说未来。不会觉得可惜吗，为了这种人而搭进去。”

程衫能够感受到岳崖语气里的认真，也认真的注视着岳崖纯黑色的瞳孔，缓缓地说道，“如果你是薇薇安，最爱的姐姐不仅被爱人的背叛，还被爱人和他的情人联合起来羞辱折磨，最终导致失去一切，失去灵魂，不仅连最亲的妹妹也丝毫不能挽留，如此可怜屈辱的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甚至在死后还要受到背叛者的践踏。如果是你，你会任由他们活得那么理所应当，那么自由愉快吗？”程衫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平静，慢慢的开始颤抖，到了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

岳崖从程衫微微颤动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掩盖的怨恨，虽然几乎细不可见，虽然仅是一闪而过。语气里的强烈情感让他心里一惊。

“我。”岳崖欲言又止。程衫的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也许并不复杂，但是他却不能爽快的回答，至少现在不能。

程衫没有在意，只是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岳崖这时候才看到，程衫看的书，是《白夜行》。

“再见。”程衫依然很有礼貌跟岳崖道别，让岳崖不禁再一次想象着之前那个，据说对人十分冷漠的程衫。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薇薇安为什么要把陪伴了她和姐姐那么多年的happy也杀了呢？难道，她不会舍不得吗？”岳崖有些不明白这一点。

薇薇安抱着陪伴了自己和姐姐那么多年，名叫happy的狗痛哭，然后毅然杀死了它，并且烧成灰，然后混入了姐姐的骨灰里。电影里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卖掉房屋什么的他还是能理解的。“妳应该记得吧？”程衫已经转过身，可听到他问的问题时，停顿了一下。

程衫背对着岳崖，令他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她的声音空洞而缥缈，听起来有种淡淡的哀伤。

“也许，薇薇安怕姐姐孤独，自己又还不能去陪她。所以就让happy先到地狱里面去陪姐姐了吧。”

岳崖从电影院里面出来，对电话那头李韩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他刚刚又看了一遍《薇薇安的复仇》，这已经是第六遍了。自从昨天在图书馆里见了程衫之后，他就反反复复到电影院里面看《薇薇安的复仇》，想要从中找到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他总觉得，有些重要的事情一定跟这部电影有关系。

不仅如此，除了白天的场次，他还特地让电影院这边，在晚上的场次里面确保有九点钟场次的《薇薇安的复仇》，就跟那天程衫看的时间一样。并且模仿程衫，中途离开和返回，力求在时间上不出错。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明天那个电影院的经理，林杰超，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会立刻到电影院去见他，你要来吗？”岳崖听到了这句话，总算反应过来，“好，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