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日傍晚时分,我跟老哥激烈讨论网上买火车票的事情。本以为端午过后的火车票应该有很多,不需要提前买票,等到临时来买票时,才知道余票有多紧张。好在,预约票在半小时内成功出票了。
发车时间是在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左右,所以上午的半天时间,我去朋友家小坐了会儿。这些年家乡一直都在修路、造房子,但不管怎么变,这儿的环境还是我所熟悉的。如果有一天我回到家乡,变成了一个“外来客”,需要有人来指路,那或许当真发生了电视里的情节:失忆。
在最灰暗的那几年,我真想上天可以再怜悯我一些,封存我的记忆,让我的苦痛褪去。深夜痛哭、醒来胸口会疼、睡得昏天暗地、在解放路上失了魂……年少轻狂犯的傻,我不愿再去回忆了。总之,那些日子,我的意识是如此地清醒,并没有突发失忆,可能是痛还不够强烈。幸好没心没肺的人,是不会痛苦太久的。
临出发前早上预约好的车突然不能来了,后来还是经由朋友介绍,我才临时找到了替换的车。离开家的那天下午,天气一反常态的晴朗,前几天的下午都是狂风暴雨。或许,老天爷都觉得我这次停留的时间够了,是时候放我回去了。
1、梁静茹的《日久见人心》
存一吋光阴,换一个世纪
踏上列车,听到广播里的第一首歌,便是梁静茹的《日久见人心》,我最喜欢其中的两句:存一吋光阴,换一个世纪。这不正是我这次归家的写照吗?大学时期,我最喜欢用的词是“偷来的时光”。我把那些独自或和朋友一起虚度的时光,叫做“偷来的时光”。没有前期的铺垫,也就没有后来的闲暇,更不会有我疗伤的时间。所以,即使是现在,我仍然很感谢那些“偷来的时光”,它们并没有被浪费。
日久见人心-梁静茹
我冷漠是不想被看出太容易被感动触及
我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不太想回到过去
我常常为我们之间 忽远忽近的关系 担心或委屈
别人只一句话 就刺痛心里每一根神经
你的孤单是座城堡让人景仰却处处防疫
你的温柔那么缓慢 小心翼翼脆弱又安静
也许我们都意会到 这次面对的幸福 是真的来临
因为太珍惜所以才犹豫 忘了先把彼此抱紧
我不是流言 不能猜测你
疯狂的游戏 需要谁准许
别人怎么说 我都不介意
我爱不爱你 日久见人心
存一吋光阴 换一个世纪
摘一片苦心 酿一滴蜂蜜
用尽了全力 只为在一起
我爱不爱你 爱久见人心
耳机里梁静茹的声音一点一滴地传来,我的思绪随着歌词在翻飞。如果说当时的心动是一时冲动,那么,后来的飞蛾扑火是命中的劫难。诚然,太顺利、平坦的人生,不会有写作的可能。唯有亲身经历过那种苦痛,经受过种种的煎熬,才会有感而发,不吐不快。
我两眼呆滞地望着窗外一闪即过的风景,夜幕逐渐蔓延,眼眶里闪现的泪花,是每个有故事的人所有的特征。直至今天,我才发觉,当初轻而易举决裂的关系,到如今再也回不去,有多可惜!还有一些人,约定了以后仍要保持联系,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我已不在对方的联系人列表里,怔然的那几秒过后,我愤然地点击删除。
我们曾相识在人生列车的某一站,每个人去往的方向都不一样。分道扬镳后,是保持联系,还是断了联系,决定权并不是单方强撑就可以。人生最大的学问是“接受”。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接受突如其来的失去,接受那些事与愿违。
工作后,我很少去想过去的人和事,我把它们统统都留在过去。封存了回忆,似乎才可以保留最初的美好。不去触动,不回头,我们都不曾了解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残酷与无情。后来,我思虑良久,总结出: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再亲密也须留有距离。唯有距离,才可以持续地产生美,才能维系长久的关系。
毕业后,我很少去打扰谁,我们都过着各自的生活,包括最要好的闺蜜。后来再联系时,发现我们之间多了那么多的空白,但友谊这杯酒历久弥香。
2、陈晓东的《比我幸福》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再痛也不说苦
……
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睡了一觉醒来,天早已大亮,我下床继续坐在窗边,倒数着时间。不多时,广播里忽然传来“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的歌声,只有简短的几句,却成功地触及了我的心事。
这次从家归来,我当真下定决心要跟过去一刀两断,所有的事情都该翻篇了。我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陷在过去的牢笼里出不来。那个人当时没有出现,五年,十年,二十年,他依旧不会心疼我的无助。
这首歌,就当做是对昨日种种的一种告别吧!当家人陆陆续续为我物色夫婿的时候,我始终没有提及当年我犯的傻,因为在内心深处,我很明白你是不可能的人,所以何必去说呢。我们已经错过了,谁都无法回头,光阴一去不复返了。
在家的一个礼拜,曾有一个暴风雨的晚上,我梦见了你。当年躺在这张床上开始对你的心动,如今我又在这儿梦见了你,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我们再无瓜葛,活在了两个世界。梦里的情节我已记不清了,但梦中的画面传来客套的疏离。
其实,我应该祝福你,不应有怨恨,从一开始你就给了我答案。那三年,是我不死心,不甘心,不放弃。于你,也是一种困扰。
所以,请记得你一定要比我幸福。你不知道当时为了戒掉爱你,我对自己有多狠。所有那些让我心动、让我感动的画面,到现在都已失效。我用三年时间还你那三年,我们之间清零了,谁也不亏欠谁,放心去追逐你的幸福吧!
3、朴树的《生如夏花》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临下车时,广播里最后放的一首歌,是我唯一可以说得出名字的——《生如夏花》。去年郑爽主演的《夏至未至》是我追的最后一部青春剧,偶然听到了这首歌,一见倾心。
这次回家是我给自己的假期,结束了一段工作,正逢要开启另一个新工作之际,我留有这段空白,让自己得以缓冲休息一下。内心很是矛盾,年初的计划是和老哥一起去看海,可惜他离开了。我临时选择回家,回到那又爱又伤的地方,重新起航。
计划中我有去长沙转车、顺道看望闺蜜的想法,奈何她周末都要加班,只好作罢。所以,这回我在家里呆了最长的七天,以前都是来去匆匆。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驿站,是我灵魂需要休憩的地方,是我反省自身的处所,是我受伤后疗伤的港湾。
不管我承不承认,我都无法否认自己不得不当那只不停飞的鸟,没人护航,就只有独自坚强。
这次回家我深深体会到了老人所说的“见一面就少一面”的意思。上次回家是2017年初,时隔一年半,我是越来越漂亮了,但家里的老人是日益衰老了。每次看到他们脸上增长的黑斑、皱纹,我才真正意识到时间的残酷。或许,这一次的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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