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19年12月24日23点25分,这会是一个时间跨度很大的故事,故事里有青春,有泪水,有放纵,有贫穷,有苦难,有爱情,有你曾经梦想的事,有我曾经做过的事,有一个少年在走南闯北,有对原生家庭的逃离,有对整个世界的失望,希望与热爱。以及现在的我对以前的我最深刻最真实的讲述与剖析。
癌症!姥爷是因为癌症去世的。死前我也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不过说来奇怪,相较于妈妈的撕心裂肺我表现得极其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姥爷平日里待我很好,但他的去世我似乎只有愧疚,愧疚于自身的冷漠,愧疚于出殡那天举目皆悲的情况下我仍没有半滴眼泪仿佛一个局外人那般观看着葬礼上的所有人别人大概也是这么看我的吧。
姥爷葬礼办完之后的第二天,我去濮大找魏xx,那时候她大二我大一,她在濮阳我在郑州。她拍着我后背,我哭的一塌糊涂。既有伤心难过,也有装可怜。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怀里我可以肆无忌惮。当时的我该有多爱她啊。
两个月后是寒假,寒假期间有新年,新年则是一年一度相亲大会的开始。媒人在走街串巷巧舌如簧,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儿郎。
那时候的我刚19岁,上大一,有女朋友,爸妈都知道她的存在,而且我还带到家里住过两天,就算是这样我仍踏上了被迫相亲的这条不归路。
爸妈每天言语中对我夹枪带棒,我记得最起初的是妈妈说过
“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儿子。”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爸爸则是每天阴气沉沉喝酒度日,喝多了就阴阳怪气
“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听我的,我还不如去死那,”
“丢人,你知道我有多丢人不?”
“不听话我还养着你干嘛,有本事自己一个人生活啊。”
在逐渐成长的日子里我也明白了父母的某些良苦用心,但是这件事我永远都不能理解,年仅19岁刚上大一且有女朋友的我,被每天言语摧残的不像样子,只是因为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去相亲。没有和魏文咪谈结婚。回想起那个时候整个家庭都是乌云密布。降雨点全在我的脚下。
然后我分手辍学离家出走,一心只想要离开他们两个,离开这个家。留了一封离别信在床上,告诉他们不要找我,告诉他们既然我丢人那就权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告诉他们你们总是企图控制我所有的生活轨迹到最后你企图控制的都出了轨。
我不会再回来了。
第一站去了梦想的发际地,北京。我当时好像是在北五环租了个房子,房子不大,很破。400块钱一个月。找工作用了一周,离住的地方不远,在一家武侠主题餐厅做服务员,我的代号是杨过,每当有客人以惊讶的表情说道:“你就是杨过啊!”我都会背过手去告诉她,“对啊!在下杨过。”
当真可笑!快意恩仇,侠之大者,自由自在的杨过。
北京真的是青年梦想的发迹地,无数的年轻人在这样的小酒馆里觥筹交错大谈理想
醉着,吼着,畅想着,筹划着,美好的,勇敢的,自由的,成功的生活。
真棒啊!!
一般等这些理想种子喝完酒之后也就将近午夜了,这还是告知了好几遍即将打烊的结果。收拾完一切后跟同自己熬夜的“老顽童”道声晚安便沿着路边吹着午夜稍冷的风往出租屋走,每每还差几百米就要到出租屋的时候我总要驻足观望一下,隔着一条并不太宽的马路看着马路对过的一间小黑屋,点着小粉灯,店面门头写着美容美发却只能看见三四个穿着极低的短裙身姿妩媚每人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时不时的抬头望向门外,动动勾魂的手指又或者敲敲玻璃门。
每当听见敲门的声音我总是匆匆离去,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恶心吗?恶心。脏吗?脏。美吗?美。诱惑吗?诱惑。去过吗?不会去的,那里不属于我的江湖。不过我曾亲眼见过两个青年拉扯着另一个往里面走去,从他拼命下蹲的臀部和几乎吼出来的那句我没有钱应该可以证明他曾经也是潇洒自由纯洁的吧。
他曾拼命反抗过,他曾因为生活的重担拒绝过,他,被拉进去了。
在北京待了将近两个月后脑海中一直响起
“既然不快乐为何不离开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于是我连招呼也没打,上午领完工资,中午换上自己的便装,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小二行走江湖去了。”
是 的,我去了湖北。因为一个朋友说可以给我介绍健身教练的工作,我同样很喜欢健身教练,我就去了,结果便是去了之后她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不见我。
没关系,既然潜江没有戏了,就去咸宁好了,听说咸宁的酒很好喝,这次可要尝个够。
何处不是江湖?
咸宁的生活现在想来和在北京如出一辙,租了个小屋,每日为了省两块钱不舍得坐公交选择步行上班,只不过这次是在KTV上班罢了。
深夜两点冒着大雨回出租屋,十块钱吃七天顿顿都是馒头泡水,七天瘦了十二斤只好自我安慰减肥真快。买了副中国地图画下一次想去的地方,收拾包间顺便把客人没吃完的零食消灭掉,消灭不掉就偷偷塞进口袋里回去再吃。
可是你知道吗?就算在这么艰苦的日子里,我仍觉得比在家里要自由,要开心。食不饱穿不暖每日受气在躺在床上的那瞬间似乎全部消失了,扭扭头看着两边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觉得这样也挺好。
但是终究还是要回家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心灵破碎的姿态回到了家。
咸宁仍然只是待了一个月便去了拉萨,那是我此行的中转站,那是我心中的朝圣地,那是我无与伦比向往的江湖,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在江湖中,那根手指是无处不在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神圣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业?我坐了将近五十个小时的火车难道只是为了看到不同姿态的勾手指?朝圣地怎么可以如此风俗?
那一刻天旋地转,所有的江湖和自由瞬间崩塌,一直在反问自己值吗?受的那些苦值吗?从最开始的逃离到对自由的喜爱再到一切的崩塌,我甚至开始怀疑逃离是不是一种错误。没有人能想到一个看似坚强实则千疮百孔的人隔着一条马路对着“美容美发”哭的如此伤心。
那之后我便回家了,可能是上帝觉得心灵的挫折并不够打倒我,于是便派出了我姐。那天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吃完饭后家人无言我也早早回房准备睡觉,但是姐姐推开了我的门,她就站在床边,漆黑的房间只有我们两个的呼吸声,上帝发功了,我姐开口了:“咱爸做生意赔了,赔的一点都不剩了。全搭里面了。咱奶奶得病了,癌症,过几天去安阳做化疗。”
安静,令人压抑的安静,除了啜泣声没有任何回应的安静。
没想到随着江湖破裂的,是我的家。
“行,我知道了。”在姐姐走后我如此回答。
由于爸爸生意的失败家里的被辱骂者由我自己变成了我们两个人,妈妈则是一人扛起了辱骂者的大旗,只不过没有多长时间我就和妈妈一同去了天津,听说那里的工资高。
去天津的时候是最冷的时候,每天骑电动车上下班导致脚上起了冻疮,生日当天吃了煎饼果子多加了一个蛋就当是生日礼物,在公共卫生间被同性恋盯着下面看,边看那人还边吐舌头舔嘴唇,玩弄手里的“针线活”,也只敢假装玩手机装作看不见,然后匆匆提上裤子并发誓再也不来这个公厕。
相似的不幸的事情还有很多,一一赘述起来太多麻烦,那段时间真的是我目前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我也不再幻想江湖,只想赚钱,不再幻想自由,只想赚钱,不再幻想诗和远方,只想赚钱。
当时是2015年的事情,不知不觉已5年时间过去了,虽然我现在仍然没有一分稳定的工作常常会懊悔当初为何辍学,但是我结婚了,我爱人怀孕三个月了,家里欠的钱也在慢慢还上,虽然奶奶的癌症治好之后又得了一次心脏病,进行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药不能停,但是人健康的活在这个世上。遗憾的是老爷爷在前段时间去世了,享年95岁。老奶奶98岁,已经糊涂了,可能也时日无多了,希望老人家能够坚持到100岁,到时候五世同堂,可喜可贺。还有什么事情我没有赘述,最黑暗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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