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地,张落发觉到了要上班的时候。
张落上班第一天,得知虽说是建筑设计公司,其实是以室内设计去申请的公司。简单点说就是没有资质的,无盖章服务的。所以,它不可能有施工图的出现。最重要的一点是,公司附属一个房地产的,但又不在房地产旗下。现在做的项目都是这个房地产企业的。
一个公司只服务一个企业,不知算不算是悲哀,张落得知这情况当即感觉有点失落。更为失落的是,自长沙回来,发信息给陈凤怡,她基本不怎么回复了。不知是网络的问题还是她没有看到,或者太忙了?总之,他突然觉得失语了。他认为一个人就算很忙也可以去回复几个字:“在忙,有空再聊。”可是即使这几个都懒得回复。
是,陈凤怡这段时间是太忙了,一年最后一个季度,是公司发力的时候。越是忙,到了业余时间,做什么都懒洋洋的,什么也不去想,不去干,连朋友的信息也懒得回。在这种时候,过去的日子便会浮现脑间。
过去的日子平淡无奇,不过即使平淡无奇,依然是往事。陈凤怡明白,也许是因为几乎全年无休,即使每月有假期,她也没有出外,好像与外界完全隔绝了。
陈冰冰想帮陈凤怡打开缺口,怕是失败了。张落不失为一个谈心的朋友,而君子之交淡如水,若不如水,能不能回头,这是一个问题。
陈凤怡有几个瞬间,尝试走出去,又莫名其妙地折返了回来。张落发的那封信一早就看了,不过,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他。那只好当作没看到。
陈凤怡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痴情的人,不过为什么会继续想念柳明,就很奇怪了。有时无聊便幻想异国他乡的柳明到底在干什么。她觉得肯定是没有什么精神寄托才这样的。
张落已经上班了,离她的距离不远,就几个公交站。她还要尝试吗?她问自己。这样的心理,做大事是不可能的了,做什么都犹豫不决。要努力改正,她想。即使她对人说,过去了便让它过去。衣服上的尘埃可以洗去,但心间的尘埃呢?
有一天中午,同事在玩游戏,张落在看小说《过于喧嚣的孤独》,这开篇很让他有所感触,因为它的开篇是:“三十五年了,我置身在废纸堆中,这是我的love story。”
正在感触的时候,老板突然拖着行李走到办公室。原来是圣诞节到了。老板是新加坡人,他要过圣诞节。
张落并不喜欢圣诞节,特别是今年的。因为老板离开公司前和他聊了几句,说他做事不行,怎么经常迟到的,要再多一个月的试用期。他晓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开始几天他很早到,没人开门,加上路途遥远,他干脆也迟到了。但是他一旦迟到,便会很迟了,因为早一点与迟一点的问题很大,地铁不顺路,只能公交车。公交车,则会遇到上班高峰,车肯定是要塞的了。一旦迟来,塞车就长龙就越长。
对老板的一番话,张落并不能反驳。对于料想到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做多努力纠正误会。何况,工作了一个星期后,发觉了……有些环境你不一定要去适应,你可以寻找另一个环境,不是吗?
张落想起因陈凤怡没回信息后,几天没联系过她了,也许她对圣诞节有别样的感情。但他这天心情不好,甚至连“圣诞节快乐”几个字的信息也没有。她自然也没有。
圣诞节的确对陈凤怡有别样的心情。二年前的一个圣诞节,她无聊地一个人在办公室,破天荒见到柳明也在。然后柳明说要去巴黎了,对她说后会有期。她呆住了,事情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当晚,张落联系陆镇雄说:“我可能又要失业了。”
陆镇雄笑说:“那来上海吧。”
张落说:“上海就罢了。你的公司开了没有?”
陆镇雄说:“筹备中,明年开业。”
张落说:“另一半,怎么样?”
陆镇雄反问:“今晚不约陈姑娘出来?”
张落道:“她大概要上班,就算不上班,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无谓要叫她面对一副臭脸。更何况,即使我们见过一次面,也只不过是普通到连朋友也说不上的过客。”
陆镇雄说:“怎么了?”
张落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别人亲自说出来。”
陆镇雄说:“这倒也是。你还咳嗽?”
张落道:“是的。好像一直是不走运。”从长沙回来后,通宵了一夜,第二天,他感冒,然后一直咳嗽。也许是因为冷水澡,也许是熬夜,反正一直咳着。
陆镇雄说:“听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张落道:“是的,医生用错药,也是我自己掌握的,因为是我去看的。”
陆镇雄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你,她是她,她的真实情况与感受你是不会知道的。”
张落道:“这倒是真的。”
张落发现今年换工作太频繁了,然而,这一次,似乎也不会例外地会继续换。并不是同事不好相处,也不是项目的问题,也许更不是因为老板要他再干一个月试用期。这段时间,他是完全没有心思工作。下班后,什么都不想干,连去买菜煮饭,也懒得去市场了,直接买了快餐回来吃。
张落现在的主要烦恼是没完没了的咳,吃了很多药都没有效果。又去吊针,依然没有缓解。到了最后,他便不管了,咳就吃药,吃完药便再看医生,吃药吃到好为止吧。
虽然有想过再次换工作,不过年底了,张落又有点退缩。又想,不如试着融入,试着不迟到,试着催眠自己,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都是新的希望。也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烦恼而胡思乱想。
年底了,怎么也要干下去,为了奖金都要坚持下去。不过,张落怀疑自己没有奖金。
事实证明张落的怀疑没有错。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