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爷爷奶奶
岁月的痕迹,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斑驳得露出砖红的墙,是爷爷靠在墙角掉了漆的龙头拐杖和步履蹒跚的腿,是奶奶满头的银发,松弛的皮肤上星星点点褐色的老年斑。
路过蛋糕店,买了些松软少糖的糕点送去给爷爷奶奶吃,顺便去看看他们,有段日子没见过他们了。
安静的午后,寂静的小院里,爷爷奶奶坐在草墩上靠着墙晒太阳,只见他俩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伴着轻轻的呼噜声睡得十分安稳,阳光像一张暖被一样均匀地盖在他们身上。屋檐下那对燕子也乖巧懂事般的睡着了。
“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了!”
一连叫了好几声,也不见他们应我。他们就那样安静的睡着,一动不动。
安静得可怕。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可怕的念头瞬间侵占了我的心。爷爷奶奶已经是我们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了。
而且他们的近况不是很好,听爸爸说爷爷的脚肿过好几次,奶奶也为此害怕得哭了好几次。
我顾不得仔细安置好手中的糕点,胡乱放在一旁,开始上前轻轻摇晃爷爷,“爷爷,爷爷……”还好,还好,五六声以后,爷爷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着我,但是明显还没认出我。旁边的奶奶也醒了,她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问我,“你是哪个?”“我是您孙女啊,我来看你们来了。”虽然奶奶经常不记得我,但是我并不因此生气。每次见面就好像重新认识一遍一样,永远都是记忆中最新鲜的样子。
把他们扶进屋,拿刚买的糕点把二老安顿好,开始给他们准备晚饭。我只记得好久没和爷爷奶奶坐在一起吃过饭了,上一次坐一起吃饭的时候是年三十。我不知道还能陪他们吃多少顿饭,还能见他们多少次。吃晚饭的时候,爷爷奶奶端着碗笑得像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
“爷爷奶奶要长命百岁,我经常来看你们,陪你们吃饭!”
“傻孩子,爷爷奶奶年纪大喽。就像我们以前的歌里唱的那样,为人修到九十三,好比日头落西山,今晚脱下鞋和袜,不知明早穿不穿。”
……
一瞬间空气好像凝住了一样,鼻子一酸眼泪就快掉下来了,抬头看看头顶的灯泡又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快吃饭吧,爷爷奶奶,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我,只能用这句最笨拙的话把凝住的空气化开。呼吸也才轻松了些。
分别的时候奶奶依在锈迹斑斑的大门上和我挥手道别,爷爷因为腿脚不便在堂屋里坐着。
虽说岁月不饶人,但我还是真诚地希望上天能对这一对过了一辈子苦日子的老人仁慈一些,希望时间走慢些,能让我再多陪陪他们,再多见他们几次也好啊
被时光锁住的妈妈
岁月的痕迹是妈妈逐渐被染白的头发,是时间老人无情的刀刻在妈妈脸上的皱纹。再美丽的容颜也禁不起岁月的摧残,趁着中午妈妈睡熟了,我趴在一旁仔细看着她的脸。妈妈的脸上不再像年轻时候照片上那样爆满的苹果肌,满脸的胶原蛋白,该有的皱纹也都到场了,鱼尾纹,法令纹,抬头纹一个不少。妈妈的一头秀发也不再像做姑娘时那样浓密。
这些都无可厚非,经过岁月的洗礼,所有人都会变成这样。
最让我难过的是,时间老人分别在妈妈的心上和嗓子里上了一把锁,妈妈心里藏了太多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事,准确来说是她不愿意说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说的事。随着时间的发酵,那些说不出口的事慢慢变成了扎在她心上的一根刺。
妈妈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也是最缺乏口头表达能力的人,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她心里像明镜一般,很是通透呢。
“快回去吧,别挂我,我好着呢。”每次和妈妈分别她都这样说,其实一转身我和妈妈都哭成了泪人,心里对彼此的不舍全都化成了眼泪。岁月像一双无情的大手,把我和妈妈的距离越拉越远,以前是,现在更是。每次这个时候我都后悔自己结婚了,还嫁那么远。如果可以不结婚该有多好,我就永远能和妈妈守在一起了。
“你应该像我一样,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让别人知道,才能体会理解到你,也不要害怕麻烦别人,你的生活不止你一个人,你还有我们,我们一样爱着你,妈妈,别不要因为你以为的不会表达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岛,我好心疼你啊妈妈。”
这天我把妈妈说哭了。
她不是缺乏表达能力,她是太害怕说错话了。原生家庭的影响下妈妈一直是谨小慎微的,说话做事如履薄冰一般。我真的很心疼她。我想当她的嘴巴,替她阻挡和回绝那些本不应该她承受的风霜。
因为我从小性格就不好惹,而且嘴巴很毒,只要有道理,对方说我一句我要回他十句。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妈妈。可惜我结婚了,而且嫁得很远。再也不能时时守护在妈妈身边了。一想到这里,我又后悔我结婚了。
我
岁月的痕迹,是青葱岁月里逐渐发黄的白衬衫,是日记本里尘封的心事,是婚纱照里笔挺的西装和拖尾的婚纱,是皮肤被撑开留下的妊娠纹,是娇嫩的牙龈上逐渐长出的乳牙。
岁月的痕迹,是玄幻柜上鱼缸里丢了伙伴独自存活的小金鱼,是贴在墙上发黄翘边的墙纸,是阳台纱窗的斑斑锈迹。
青葱岁月像是节日里盛开在天上的烟花,虽然很光彩夺目,但也只是一霎那。走过了那段花一样的年纪,只留下几本毕业证书,学位证书,几本写着不同名字的同学录,几张和不同的人合影的照片。那件曾经最爱穿的白衬衫还在衣柜第二层里放着,已经洗得发黄的它和我一样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不再年轻。
说来好笑,一直到现在,我都会经常忘记我已经结婚了。我不喜欢像其他人一样把婚纱照挂在床头,那些大大小小框起来的照片一直放在卧室固定的角落里,仿佛结婚只是一个仪式。这段时间牙牙学语的女儿的一声“妈妈”,把我的心都叫融化了。是啊,我已经结婚而且当妈妈了。
我们都是在岁月的风雨飘摇里的一粒种子,吸取着岁月的养分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在岁月的冲刷下演绎着不同的人生。年轻也好,年老也好,稚嫩也罢,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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