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孩子在河边慢跑时,看见了青青的草冒出来一小丛一小丛的,难得的下过春雨,显得格外漂亮。我一下子想起了从前在家乡,每年这个时节,河边就长满了蒿子草。蒿子草,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年年春天准时生发。掐一片叶子,就有一股独特的清香,比平常的草香味会浓一些。
嘴馋的我们,不用母亲说,自己就会拎上篮子,拿着小刀、菜刀或者剪刀去摘蒿子草。不想跑远,就随便找个池塘边或者水渠边,趴在岸上,随便就能摘下满满的一篮子蒿子草。可是每当蒿子最嫩的时节,乡亲们都会出来采摘蒿子,于是近处的蒿子生长速度赶不上大家采摘的速度,我们就会跑到湘江边去,那里岸边全部都是一片一片的蒿子草。
蒿子草采回家,拿一个巨大的洗衣盆摆到水井旁,几盆水下来,就把蒿子洗得干干净净了。母亲绝对不会辜负我们的勤劳,磨上糯米粉,给我们做蒿子粑粑。
滚水,蒿子焯一下水,扔到一盆凉水中。然后,拧干、切碎、再挤水。处理蒿子草的过程,就伴随着蒿子的清香,甚至有些药香。处理好的蒿子,拌上糯米粉,做成小团,放到锅了一个一个煎,两面金黄为止。小时候,母亲还会在蒿子粑粑上撒上一层白砂糖,遮盖蒿子特有的苦味。这就是我们小时候的美食了,可惜不能多吃,糯米吃多了不消化。
写下这段文字,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将近20年没有吃过蒿子粑粑了,但蒿子的气味和蒿子粑粑的味道,竟然可以记得这么清晰。
后来,提及“野菜”这个词语,我总是会想起蒿子草。后来到北方,发现大家最喜欢的是荠菜,嫩嫩的荠菜苗是北京人的热爱。我一直不知道“荠菜”是什么,后来才知道竟然是老家所说的“地菜子”——每年农历三月三,扯开花的荠菜苗煮鸡蛋,祛湿。在老家时,从来不吃嫩荠菜,所以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野菜”,绝对是乡村生活的产物。每个地方的人,可能有那个地方的人喜欢的野菜。跟婆婆相处时,知道了“刺儿菜”“蒲公英苗”;北京这边我知道的荠菜;南方生活时认识的马齿苋、胡葱。大约,这就是我所有知道的野菜了。
当孩子们都走进城市的高楼,远离土地,“野菜”将会成为一个消失的词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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