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双黄连坐地起价，红花会分赃犯难
上回说到，钟院士与巡抚、礼部诸大人叙罢了话，喝罢了酒，早有小厮上前，将杯碗盘筷拾掇完毕上了几壶浓茶，与诸位大人醒酒。
礼部员外郎向钟院士道：“巡按大人，下官奉圣谕前来督察。临别之际，圣上特嘱咐下官，务必安抚住荆州诸郡，以防暴动。今疫源扑朔迷离，下官犹且蹊跷，如何出榜谕民。近期若得良方遏毒，还则罢了。若长此已久，只怕民众不依。”
钟院士道：“本官自知圣上苦心，且待本官斟酌一二！”
员外郎道：“还请巡按大人上心。首辅李大人不日即到荆州，请大人知晓！”
钟院士道：“嗯，届时本官定当亲自相迎！”
随即向巡抚蒋大人一揖，道：“巡抚大人，如无它事，本官就不再叨扰了。就此告辞！”
巡按还礼道：“恕不远送！”
钟院士出府上车，直赴病毒署，诸大人将院士迎入内宅，道：“巡按大人，巡抚可有上谕示下？”
钟院士道：“巡抚倒不曾有，礼部员外郎诸位大人则有，且是圣谕！”
诸位大惊，道：“圣谕如何？”
院士道：“圣上得诸位奏表，言及疫源一事，龙颜大怒，则吾等办事不力。如若近期未有良方遏毒，迁延日久，惹怒民怨，吾等必死无疑！”
诸人大骇，院士道：“王功曹，疫源因贵署所起，必有贵署所收。遏毒良方一事，尔等自行斟酌！来日平不了民愤，本官唯你是问！”
王大人唯唯应诺，自行告退。钟院士出府，下得阶来，凝望着满空星斗，一脸茫然，却不知着转机，是在何方。
翌日，病毒署王大人吩咐邸馆，速遣采风郎至衙署候命。至午，王大人道：“昨日巡按钟院士所言，诸位皆温泉。奈何今日苦无良方，如之奈何？”
诸大人道：“下官不知，如有需要，但请大人吩咐！”
王大人道：“也罢！本官有一策，可做缓兵之计！”
诸大人道：“愿闻其详！”
王大人道：“昔日非典之疾，初无良方以对，然有人言，中药板蓝根，可治非典。众所周知，板蓝根虽无非典治本之术，也算缓了非典一时之急。今本官欲假双黄连一用，以得板蓝根之效。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诸大人道：“虽则可行，奈何以何为凭？”
王大人笑道：“诸人可知肺疾症状如何？无非干咳、久烧不辍而已。其双黄连，并治久咳、高烧之症，未必治得了肺疾疫患，亦无伤身之可能。”
诸大人皆称“大善”，遂假邸馆采风郎之口，言于塘报，遍至各州各郡，百姓风闻，虽无实据，亦出于专家之口，倒也毫无猜忌，遂四下抢购双黄连，半日之间，各大药店，均告售罄。
又一日，有路人言道：“家母身体无恙，因闻病毒署所言双黄连可遏肺疾，故争相抢购，服药之后，竟致腹泻不止。敢情贵为一国之病毒署，时近月余，只得良方双黄连，且为一古方。岂不为世人所嘲耶？”
一时之间，举国州郡，累有双黄连中毒之说频出。病毒署诸大人一筹莫展。适闻青州寿光郡上表州府，奏文言道：“寿光郡因善产蔬果之故，特遗时蔬三百石与江夏郡，共克时艰，另有在途时蔬三百石，不日即至。然时蔬至江夏，经红花会接收，未即施于百姓，而为阴售于市集。以致寿光之遗，付诸流水。请州府悉知，严加查察。”
青州巡抚得奏，俱以塘报公示于天下，举国哗然。红花会因人言可畏，乃言道：“寿光所遗时蔬，因红花会人手短缺，不足以施诸各病患之家。乃假市集之手，平价售于百姓。所得银钱，俱缴于郡衙内库，以作克疫之资。”百姓闻之，亦大哗。
郡守闻之，乃嘱内史道：“此乃红花会引火烧身之恶计也。其欲私吞他人之遗，奈何百姓不依。故而转矢于本郡。速着功曹假塘报之口，言其与本郡无关，皆红花会之私举！切切！”
塘报一出，百姓奔走相告，皆责红花会之过。红花会者，善济之署也，然今日之举，可谓恶也，其有丝毫之善哉？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可谓是罪有应得！然而却因红花会丑闻一事，致使世人忘却了双黄连一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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