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益州府腐吏食粪，晋江城恶汉施毒
上回说到，吴郡太守欲效大理国，劫掠过境辎重。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为他郡知晓，纷纷效法。一时举国哗然。
且说这被劫掠了皇纲的江州，原名巴郡，归属益州。益州治地成都，又名蜀郡。蜀郡长史刘大人，本是中医世家出身，值此国难之际，乃禀奏太守罗大人道：“太守大人，今内库空虚，不如找些门道，以充内库。”
太守罗大人道：“国难当头，列强环伺，长史有何高见？”
长史刘大人道：“晚生有一计，不知妥与不妥？”
太守道：“计将安出？”
长史道：“昔日非典之疾，方剂板蓝根，一夜售罄；前日非冠状病毒，方剂双黄连，坐地起价。凡此种种，均为暴富之策也。”
太守道：“然长史亦知，板蓝根并双黄连，并无杜疾之效。”
长史道：“下官安得不知。然虽无效，亦无其害！”
太守道：“此二剂，俱为过往。再行此策，焉有人从？”
长史道：“此二剂，故不用。可寻新方以获其效。”
太守道：“何谓新方？汝为中医世家，必有良策，请开释之！”
长史道：“这有何难？大人可知人中黄？”
太守大骇，惊道：“非是人畜之便否？”
长史摇头道：“或对，或不对。”
太守大异，道：“此话何解？”
长史道：“夫人中黄，本为甘草末置于竹筒，浸没于便坑中所制。并非泄物耳。”
太守作呕道：“如此恶心之物什，可有岐黄之效？”
长史道：“大人可知肺疾之症状否？”
太守道：“但知干咳、累烧不辍也。”
长史道：“中医谓此为热症。如欲痊愈，必行寒法。本草有言，人中黄性凉，泻热，清痰火，消食积，大解五脏实热。治天行热狂，痘疮血热，黑陷不起。如以此物，佐以他物，必有功效。”
太守道：“如何操办？”
长史道：“大人手书呈辞入太医院，烦请坐堂大夫佯言：人中黄可御肺疾。食讫，塘报特书此言与卷首，欲为天下人知。下官尽出祖传秘方有关人中黄者，委托郡中医馆，昼夜不殆，制成药丸，储于医馆药房而售之。虽无遏毒之功，亦无害人之效。吾等坐待渔利耳！”
太守抚掌道：“大妙！本官即可手书付于驿站，快马加鞭呈于太医院。长史与我，分头行事。”
长史应诺而去。
越三日，闻塘报言，太医院某教授曰：夫人中黄，性寒，常与银花、山栀等清热泻火解毒药同用，以治疗疮疡、丹毒等外科疾患，于肺疾有益。
世人闻之，大哗，俱言：“前闻双黄连主治肺疾，已成笑资。今又言粪便堪遏肺疾之毒，非蹈双黄连之覆辙哉？”
然有好事者，寻明《本草纲目》而索之，实有人中黄之一味药也，始无猜忌之念。然其人中黄，终属泄物所制，为人所拒。蜀郡上下，前后忙活一番，竟致血本无归。本欲充盈内库，卒使内库亏空逾大，岂非笑话乎？
然其蜀郡之事未息，又传交州南海郡有丑闻出。其言南海郡治下，有晋江县。县民多智，有经商致富之能。然华夏九州，自古有重农抑商之念，故其贵为富贾，虽腰缠万贯，亦不为人所慕也。
且言县中有二贾，尝于江夏经营，虽无巨富，亦有小贵。时值年末，各自还家度节。里正问所来，俱言从马来归。后一时兴起，大宴乡亲父老于家，凡数日，往来数千人。
待江夏疫发，大惧，乃自首于乡里，县令闻言，大骇，求于郡。太守乃集郡中良医，共赴晋江援之。又三日，确诊数十，封城闭市以对其变。
然其县中，有泼皮者三，游手好闲已成常态，然因肺疾，封城闭市，又因积怨已久，故有厌世之心。乃乘无人之际，遁入集市，手覆其涎，涂于墙壁、廊桥之所。并言：“今封城闭市，欲绝老夫敛财之道，莫如杀吾也。老夫即死，尔等俱欲陪葬。今假垂涎施毒于尔等，俱尔等之自作孽也！黄泉路上，也好为伴！”
然不知其患疾与否，其所为已然成害。县令闻言，大怒，着县尉缉拿归案。问罪之时，供认不讳。遂下狱候审，择日宣判。并出布告以警世人：“但有如此者，脊杖二百，刺配千里！”南海郡上下悉知始末，俱表上奏州府，此事乃罢。
欲知南海郡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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