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有做梦。
在被一阵敲门声和吵嚷声闹醒后,琪萍奇怪自己竟没有多少吃惊,但她真的感到庆幸:像今天这样的好睡,做的当然一定会是美梦,美梦破碎,不知道又是多大的伤心事。
金慧霞说:“惊破你的美梦吧?”
琪萍真实地摇了摇头:“根本没有。”
金慧霞也不让琪萍先理理头发一把拉住她:
“陪我到金巧楚家一趟。”
琪萍斩钉截铁道:“不去。”
“为什么?”
“我不能去害她,再说,她已经不在家里。”
“不会的,我们绝不会公开受害者的姓名的,保护受害者的名誉也是我们办案人员的职责啊!”
“人家是有眼睛的……”
“我们这一次出来都穿便衣,我可以作为你的朋友, 一起到她家玩?”
琪萍还是不愿意:“别的人呢?”
琪萍虽然很相信最后的结局会如她所愿,但她也十分认识到金慧霞他们工作的困难。
“据我们初步的调查,受害者有十多人,实际上恐怕还不止这个数,这是某些知情者检举的,但大部分的受害者及其家长都矢口否认,不过这一次他的犯罪事实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的。”
琪萍心里感到发颤,好像犯罪的是她。
“几天内,张敏辉就要被逮捕。”金慧霞看到琪萍的脸色有些阴郁,“难道你不高兴?”
“不……”琪萍胡乱摇头,“作为一个人民教师,他却做出了如此之多的禽兽行径,我有点那个……”
说出这样言不由衷的话后,琪萍无法克制了,眼泪涌出她的眼角。
“你怎么了?”金慧霞一把抱住她。
琪萍拼命地挣开了,别过头去擦了一把,破涕而笑:“你怎么了?”
“琪萍,你不用瞒我,我是你的朋友啊!”金慧霞又一把抱住琪萍,“你的事情,我早就有数了。”
琪萍推开她,强自镇静,故作惊讶地笑斥道:“你发什么疯啊,你有数什么啊?”
金慧霞侧过头去:“琪萍,其实你根本不会演戏,为什么直到今天你还要欺骗我?”
琪萍也侧过头去,无边的耻辱感和悲哀,淹没了她。
金慧霞看见琪萍苍白冰泠的脸整个都挂满了泪珠,紫红的嘴唇在剧烈地发颤,就把她的头搂了过来,琪萍终于失声痛哭了。
金慧霞淋淋的热泪也无声地落在琪萍浓密的黑发上。
“其实,这有什么?现在者什么年代了,你还背负贞洁牌坊过日子?现在很多女孩,以浪漫为时髦,闪电结婚,甚至试婚,为所谓的爱情而误奉贞洁者不知其数,可她们都活得好好的,活着,就是吃透生活的开导,否则就会作茧自缚,永难翻身!”
说这些话为了什么?为了自解还是慰人?金慧霞也缄声不语了。
不用沉思,不用追忆,过去的一些东西总会缠着不休不止。
如果不知道有那么多的受害者,金慧霞从不责怪自己当初的年幼无知,那段曾被她视为初恋的美好情感经历,却是那么肮脏,
谁也不愿把自己的隐私告诉给他人,但当这可以帮助他人时,善良正直的人儿会不顾一切,即便面对素不相识的天涯过客,她也会毫无保留地尽情打开心扉。
当琪萍听完金慧霞竟含着无所谓的微笑说完自己的遭遇和独特感受,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而且这也不重要,她完全明白金慧霞的良苦用心。
“你完全可以保全自己!”金慧霞安慰她,“就像我不在乎!”
金慧霞抿着嘴一笑,尽量笑得轻松,洒脱,却不能免尽苦涩凄伤之色。
琪萍坚毅地却有些无可奈何地:“总得有人出头才行。”
金慧霞微微地摇摇头:“不,没有关系的,一般的罪犯总不会轻易交待自己罪行,何况,对于张敏辉我们也不必查清他所有的罪恶,他也已罪足及诛了,死刑已是最严厉的惩罚方式,我们的法律保留死刑,恰恰与西方国家所指责的相反,而是太人道了,长痛不如短痛,这道理谁都懂的。”
琪萍不点头也不摇头,但从她那神色可以知道,她并不是对金慧霞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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