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百花刚凋零,夏天悄然而至,榕花树又开始了满树的芬芳,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她们,都会在心涌起淡淡忧伤,内心深处仿佛藏着丝丝的酸楚。那榕花丝线般花蕊迁动着心中不愿触碰的记忆,那记忆是女儿对父亲心碎的思念。
还是儿时起,每次学校放假,家里没人看着我,父亲都会把我带到厂子里玩。时过经年,许多记忆已模糊,那夏天的榕花却仿佛仍停留在昨天。
在父亲宿舍的前有一排粗大的榕花树。夏天一到,枝枝丫丫满树粉嘟嘟的花朵,丝线一般的花,绒绒的,再衬上那丝条一样的绿叶,就如同漫展柔姿的仙女。有风吹过,三俩花朵伴着沁人的清香飘落过来,地上一片粉红,我就一朵朵的捡,一会儿就一堆儿,再抱起来一捧,站在树下乘凉的平台上向天空抛去,父亲有时也会和我耍会儿,望着羽扇一样的飘落的花朵,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却总是会涌起一种不知是什么滋味,酸楚的想落泪,大了才知道那种感觉叫淡淡的忧伤。
仲夏的中午,知了在树上鸣叫,父亲早已把我爱吃的饭菜放在树下的泥的台面上,雪白的大馒头,白糖拌西红柿,偶尔还能有几块过年才能吃到的红烧肉。每次看我贪婪的吃相,父亲都吃得很慢,等我吃完了他在快吃。傻傻的我不知道为了让我吃好,父亲又得吃上几顿窝头咸菜了。那时的榕花树,每一片叶,每一朵花你们是一定记得,曾有那么一对父女,慈爱的父亲,憨憨的女儿,在你们的荫营中嘻笑玩耍,享受着天伦之乐。
时光流逝,如今厂区已不在了。父亲也离开我们快二十年了,可每次看见榕花树,总会让我想起树上的知了,树下的父女。榕花树的花儿还是那么淡淡的美,忧郁的美,有如少女的羞涩,又如少妇的风姿维雅,丝丝缕缕都迁动心弦,让人怜惜到心痛。即便是痛到心碎,它们却依然美得惊心。而树下却再寻不到老父的身影,戏耍的孩童,空留我记忆中无尽的思念。
最近才知道关于榕花树,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合欢树。曾经有个传说,这合欢树最早叫苦情树,也不开花。相传,有个秀才准备进京赶考。临行时,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那棵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粉扇在家里青丝变白发,也没等到丈夫的身影。在生命尽头即将到来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人们为了纪念粉扇的痴情,也就把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了,也叫榕花树。这个故事让人觉着,这合欢树在欢乐的名誉之下所承受的苦难过于沉重,难怪每次看榕花总有种淡淡的忧伤,让人割不下的淒美。今生不孤单,来生续相伴,由此来安放每颗忧郁的思念的心。
相见欢·落花如梦凄迷
清代:纳兰性德
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
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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