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年是一段路程,那我已经在这段路程里走完了十九个路口。又到了坐在岁月的角落里,偷偷回想这一年发生的故事的时候,倒不像是生日的仪式感,反而更像是给自己的交代。那么现在,一样的时间,一样的文字,不一样的心情,纪念十九岁的一年。
十二月份的时候我去看《狗十三》,大概是零点,灯亮了,没人说话。隔壁是海王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震动,脑子里有点空,有点失落,有点感慨,有点可惜。出了电影院吹着冷风,才反应过来电影终究是电影,即便是带入也过了轻易相信的年纪。
回学校的路上我给柯夫人留言说,在我还没成年的那些年中,我对生活毫无掌控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批评教训,不敢撕破懂事听话的标签。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至少多了一些属于我自己的掌控感,我可以独自完成不顾其他,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也期待将来的自己。
《狗十三》的海报上有这样一句话:每一场成长都是凶杀案。我们都是这场凶杀案的幸存者,死去的是我们内心最真实的自己,他们替我们抵了命。
人如果有怨恨的东西,可能还好一点。但很多事情到最后其实归结不出什么原因,这就是生活而已,生活没有针对谁,而是我们每个人,都在受苦。
在大多数的家庭中,孩子的兴趣爱好都需要得到父母的认可。父母认为它是好的,它才能在这个家庭中存活下去,如果不认可,它就必须被立马斩断。就如工厂生产的产品在检查中被贴上的合格标签和不合格标签。
那些从未被别人理解的梦想,那些从未有机会表达出来的心声,在一次次的打压下,渐渐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开始在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枯萎。我们都曾努力的想让那个不平等的情感天平达到平衡点,我们都曾用自己的方式来和父母对抗。最终,我们得到了被迫长大的结果。
成长是一笔交易,我们都是用朴素的童真与未经人事的洁白来交换长大的勇气。我们都是在与父母不断的和解,与自己不断的和解中逐渐成熟,但也请认真的保护好内心最初的那个自己。
愿你的与众不同,愿你的天真赤诚不被任何人屠杀,也希望我们以后不屠杀任何人的独一无二。
“你见过真正的大人吗?”
我想我没有见过。但我正在慢慢变成真正的大人。我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事情,哭也没有用,努力也没有用,到最后我们的心碎只能指望在另一个宇宙被安慰。
希望在那个宇宙里,你也是爱着我的。
……
我从南京的黎明走到黑夜,南京的夜晚总是喜欢睡在迷雾里,难见星月,一不小心就让旅人与这座城市相爱。那个温暖的午后,我坐在梅茜的酒吧,想起来很多往事,如十九岁不经意间的一个约定,与它有关,现在却和我没有关系了。
别人总说张嘉佳矫情,我是见过的,见过凌晨时分在街边嚎啕大哭的姑娘,她们身边变换着形色的路人,所有歇斯底里的情绪在这里变成了常态,花了妆也可以被原谅,年轻的小伙子搂着醉醺醺的姑娘进了最近的宾馆,一声低吟后就是新的一天。
高中地理老师告诉过我们,千岛寒流遇到日本暖流时,就会温暖整片海域。后来每次想起来这个知识点,我就想到了你,然后便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北太平洋的中央。或许是因为每一天都活得很努力,所以我总是不希望重来一次,总是握紧手里来之不易的当下。可是,一想起你,和那些没有如果的可能,还是有点难过。
记得有人问我你知道个这世界上最深的爱是什么吗?我说:我爱你,与你无关。纪梵希惦念了赫本一辈子,不是因为没得到所以才更显得珍贵么,如果当初他们结婚生子,可能也不会有这样动人的故事吧。
所以仔细想想,其实不论和谁谈恋爱,都是从新鲜感走到归属感,有时候合适比喜欢更重要。没有谁是唯一的,将就或许就是最完美的选择。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恋爱又失恋了的人,所以我对感情没有太大的期待。
……
现在我已经二十岁了,十九岁的你有没有在听。在大学里的这一年半,我完全是以一个新人的姿态,懵懵懂懂的误打误撞,在别人的保护下向前行走,收获过信任,也收获过属于自己的成绩。还有很多很多话都没说,委屈也好,不舍也好,欢呼也好,路过也好。
艺考志愿者结束以后我就背起背包,从东到西,从北到南,边走边写故事,用奖学金和兼职的钱去我想去的地方,见我想见的人。
三月最后几天我回到了莒南三中,小学妹说想不到我们会是最后一届毕业生。好吧,一个时代结束了。
夜爬泰山,在凌晨的时候登顶玉皇顶,终于等到了日出,我拍了照片发说说,不就是辛苦点吗,我一个人也可以。
我浪荡到了淄博职业学院,看见柯夫人跑的四百米,突然就想起初中时代我们跑过的八百米和一千米,那段拼命的时光终究一去不复返了。
八月底我和大师姐去了刘家湾赶海园,一个小胖子教会了我们挖蛏子,贼厉害,不用盐的那种。
我和景景姑娘去了张大爷的签售会,他和我握手,说你好。我把写的信给了他,没有拍合影照,又和我握手,说下次再见,你要好好的。
百城百校音乐会青岛站第一场,我和昕姑娘坐在后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说我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璠子,璠是一个王字旁加上西红柿的番。
凌晨一点的山东中医药大学,我和汲少侠还在绝地海岛上一个劲的跑毒,妈的,他又拿雷炸我。
和二十四号先生去了千佛山,我在万国禅寺里许愿,那就祝你温暖如初温情如故吧。
我去了山东师范大学,我把签售的书带给了远方姑娘,上面写着万事胜意。十九岁了啊,生日快乐。
晚上十点半的青岛流亭机场,登机前最后看了一眼青岛,我发说说,我偏要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
午后梅茜的酒吧格外安静,店员小姐姐问我喝什么,我说张大爷不在,那就点一杯老张的温柔吧。他是世间最美好的男子,深情而孤独。
我去了不老村,把照片和书信留在了失恋博物展。我写,是我浪费在你身上的时间让你变得如此珍贵。
我和各地飞奔而来的陌生人站在国家公祭鼎前,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不知如何原谅,没有办法遗忘。所以认真哀悼,陪同一座悲恸的城,伫立在八十一年前。
……
他们依旧各自修行在自己的江湖里,从容的生长着,愿他们安好。
彼时二零一九年一月十日早上零点二十,我用被子蒙住手机的光亮,坐在这片深夜打字,耳机里是我最喜欢听的民谣,我就这样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活到了二十岁,不难也不易。
书上说,二十岁的时候,一定不要花精力和时间去犹豫和纠结什么选择才是最好的,因为没有人知道,有想法就大胆的去尝试。多读书,多旅行,多交结朋友,把这些该交的学费都交了。如此一来,三十岁以后,你才有可能从容不迫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等三十岁的时候还感叹为什么二十岁的我还不努力,本来就有那么多遗憾了。
我从来不怪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相反想起她时我会觉得很温暖。尽管心里是有那么大的遗憾,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我的生活还是继续着,得意总比失意多,太累太倦的时候就把这些拿出来,像取出一个冻结的美梦,把它融化,把它烧开,然后我慢慢地坐下来,用它来浸泡我冰冷的双脚。
它们走了这么远,真的不容易。
我活的很敷衍,四年前我写:我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
我活的很用力,两年前我写:我开始谨慎地选择我的生活,不再轻易让自己迷失在各种诱惑里。我已无暇顾及过去,我要向前走。
锦年如歌,寄予流年。写在二十岁生日并祝自己生日快乐。二十不悔,晚安。
20190110凌晨0:40于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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