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埋下过一粒种子,那种见它出土看它发芽的心情和喜悦久不能忘。此物非他,由我一手缔造不归于旁人,就这种成就和归属深深冲击着我的心灵,只为这种感受现在时不时都有忆起。
埋种之处坐落在庄子中央,确切地说是在一家姓胥的后院子大土堆上。他家的院子很大,前边是庭院后边是菜园,临街被高高的院墙圈起,内栽青葱、菠菜、黄瓜、豆角还有番茄。南端堆着去冬新拉的一堆黄土,可能另作他用,因杂事繁忙一时还没清理,倒成了我们一众孩童的乐园。月明星稀下我们爬高上低,做些占山为王和攻夺山头的游戏。
冬去春来满园泛绿,大人都去田间劳作,我们院子里面斗青虫弄蚂蚁俨然就是院子的主人。母亲东地种花生余下几颗花生,被我兜揣了拿出去玩,学大人的样子翻土点种在土堆的东南角处。于是便牵挂在心,每天几次去看它的情况,那种牵挂和期盼比经营着几亩大田的母亲还要上心。
几天后终于见它破土发芽,虽然渺小柔韧甚至有点发黄孱弱,却是欢欣难抑。从此浇水拔草精心照料,对它的关心和爱护远胜过照顾和爱护自己。心中有一个美好的愿望,愿它们能够蓬勃生长,母亲大田地里收获,我也独自收获一份希冀。
来往孩童很多,都从西北角的断墙处爬入,日复一日断墙越爬越矮,虽狗猫羊猪都能跳越着出入。天有不测风云,终在一个夏中的清晨,村西一个胡家的羊群冲破自家的栅栏一路东下闯进了院来。一路猛啃胡吃,把整个的院子摧残得满目狼藉。啃了树吃了葱,毁了菠菜摧了番茄和豆角。我的花生也没幸免,一地繁蕤被它啃得苗根不剩。
事后胥姓和胡家吵了一大架,最后还是老会首出面调停,以胡姓赔了胥家一些损失而告终。不过他们谁也没有提及到东南角的那一片花生,我的希冀因羊群的袭抵碎做了清风。
幻想着再在高大的土堆上面种些其他的什么,不料事后胥家快速把土搬运出去都填入了院西的大坑,剩下的些许也被他们刮打刮打和成泥团堵起了西北角的断墙。别说院子里再去种瓜栽豆,就是出入走进也绝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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