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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英仔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在深圳罗湖的一个天桥上,他在抽烟,我路过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他来,要不是他本来就帅气我根本不会留意到他,见到他的时候和三年前比,他看起来多了些成熟和睿智,三年后的他身边没有了媛媛,身姿似乎也多了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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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仔和媛媛的缘分始于那次兼职,大学的课余时间比较充足,加上各种象牙塔外的诱惑,很多同学会选择去做兼职,有的为了生活有的为了名牌,而英仔和媛媛就是一个为了生活一个为了名牌,媛媛家境中等,吃穿不愁,但看到新款的卡地亚还是会忍不住去剁手,我见媛媛第一次的时候就看见她捧着最新的时尚杂志,那一次她跟我们的自我介绍是这样的"你们好,我叫方媛*******我最近的目标就是拿下这个卡地亚的最新款!"我们看着她从青铜成为骨灰级买手。而英仔,从小家境贫寒,学费是贷款的,自从上高中后基本没有管家里要过生活费,几年的兼职生涯练就了一身本领,这次的地推兼职自然也是他和几个朋友一起组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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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看到吸引人的高日结工资后加入了英仔,于是连着的那5个周六,大家不约而同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等待出发,后来英仔告诉我们,他第一次看见媛媛就被她深深吸引了,不算美貌但清秀舒服,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活动中忍不住地对媛媛特别照顾,那时候的英仔,俊朗阳光,虽然家境贫寒但并看不出自卑,多年的兼职让他更懂社会,性格和同龄比更加沉稳,也更加沉默寡言,而他的同伴却是活泼阳光,满嘴跑火车的李达,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居然是最好的哥们,用李达的话讲,他俩绝对是上辈子结下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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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仔对媛媛很好,我们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媛媛从未否认过但也从未公开承认过,那时候我们都特别羡慕媛媛,主要是因为英仔太好,好到什么程度,用李达的话说是媛媛就是英仔今生优乐美,捧在手心里的味道,他记得媛媛的每一次生理期,不单是提醒,还会偷偷用电饭煲冒着被宿管抓的风险给她煮红糖姜茶和四物汤,我活了20年才知道这两个东西是对女性超级好的,我能蹭点的时候简直是幸福感爆棚,主要是真的太好喝了!想想媛媛每个月准时能喝到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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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阴雨的冬天特别寒冷,英仔会给媛媛织帽子围巾,一个大男孩做得居然比女生还精致,李达说英仔那货居然躲被子里面织帽子,只是因为想媛媛早点戴上不冷,更别说那些大学校园的占座位,打饭,打热水,帮点到等等,你说气不气,我们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人,居然要天天组团吃狗粮,问题是我们都还吃得很开心,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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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们这么甜蜜,但是还是有裂缝,而这些裂缝是当时无法去弥补的,媛媛喜欢卡地亚众所周知,英仔穷也众所周知,那天芳芳的生日,我们商量去给她选礼物,媛媛忍不住去到了卡地亚的专柜,她在里面看的特别认真,但是一旁,我第一回看见这样的英仔,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但是眼光全在媛媛身上,媛媛看卡地亚有多认真他就看媛媛有多认真,但是英仔始终没有进去,我看到他无处安放的双手,那种不会购买所以不好意思踏进奢侈品店的纠结,那种内心深处的胆怯和自卑,那种想满足最喜欢的人却无法满足的无奈,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都在他指甲和皮肤之间的摩擦中暴露无遗,那一刻,我开始对他们能走多远打了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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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往后的2年多英仔还是那个踏实好学的干净俊朗男生,媛媛已经开始偏熟女,对卡地亚的喜欢已经不再是杂志,而是实实在在的拥有,英仔的奖学金还有兼职打工的钱,除去自己的生活基本都贡献给了卡地亚,后来的半年实习,我们都在不同的地方也鲜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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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毕业的前夕,我遇到了英仔,他很失落,也许是我平时不怎么八卦,也算是一个善于倾听的朋友,借着毕业酒会上的微醉,他跟我说了很多,他说他真的很喜欢媛媛,她就像上天给他派下来用来保护的仙女,如果可以真的会用自己的一生去爱她保护她,可是他很无奈,因为媛媛说他给不了她所要的幸福,媛媛想的结婚场景是在别墅中开香槟派对,而英仔想的结婚场景是在老家摆很多桌宴席,这就是他们的区别,骨子里的区别,英仔失落地告诉我,原来喜欢了这么久的人,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种人,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那天晚上,我真的听到了英仔眼泪滴落的声音,一个男生的眼泪滴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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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都分来去了不同的城市,从朋友圈看,媛媛过得不错,还是一如既往痴迷卡地亚,偶尔给我们小群发的也是她在旅游的美景照片,前段时间李达不开眼地提到英仔,媛媛停顿了下发出来的消息也只有“都过去了”草草几字,我不知道后来的媛媛是否真的快乐,但我想确实也是那样,曾经的青春无所畏惧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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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英仔在天桥短暂寒暄了几句就走了,再一次的相见是几天后约见在烧烤摊的时候了,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诉说着自己这几年经历的人和事,我们聊得特别欢乐,仿佛几年前那个英仔就在对面,最后的时候他突然问我,媛媛现在好吗?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回了挺好的,“她好就好”英仔说这话的时候是没有正视我的,从那落寞的余光中也可以瞟见他的失落,后来我们又聊了许多,直到收档,英仔才打车送我上了车,还体贴付了车费叮嘱师傅一定要把我送到楼下,让我到了给他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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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车里看着向我挥手越来越远的英仔,仿佛间看到了第一次见他在校门口对媛媛挥手,只是转过神来,他已不是曾经的英仔了,同样,也没有了曾经的媛媛,用李达的话说英仔是在不正确的时空遇到了自己的真爱,但这真爱经不起现实的考验只能遁入轮回,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但那肯定不是媛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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