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这个词,总是美好的,深刻的。无论再热,总是讨厌不起来。
夏,是人与自然最和谐相处的。这个时节,万物生长,尽情舒展自己的生命。那月季,从四月一直开到深秋十月,白的,浅粉的,浅紫,深紫,浅黄,深黄,大红,各有各的风韵。一阵雷雨过后,傍晚黄昏的余晖映着花瓣上的雨滴,清风和着香气,恍惚间,你会沉醉的无法挪开双脚。而在骄阳似火的正午时分,世界明亮的晃眼,只有稀少的人在外面举着伞战战兢兢摇晃,大多数会在空调屋里美美的睡上一觉,那路边的月季花,一点都没惧怕之色,仍旧娇艳欲滴毫无耷拉之势。在自然的考验面前,植物明显表现出了比人的优越性。那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野花,狗尾巴草,牵牛花,小雏菊,等等,自己借着太阳活力十足的照耀,抓住每一场随机而下的雨的浇灌的机会,憋足了尽头去长,每次雨后,就会又高出一截来。等到十月深秋,晶莹剔透的露水自在稳当的在草尖跳着芭蕾舞,轻轻手指一碰,变顺着草叶滑进了自己身子里。开春发芽,深秋撒种干枯,寒冬睡眠,来年春天继续延续自己生命,如此往复,默默谱写自己的生命之歌。那知了,先是在黄昏或者夜里悄悄的破土而出,再慢慢爬上最近的树上,过了几天,在背上慢慢裂开一条黑色的缝,头出来后,露出粉黄的肉身,而后青色的翅膀蜷缩着也冒出来,便完全脱去灰褐色的壳,再用一小时左右的时间慢慢撑开翅膀,而后全身和翅膀变黑。天气越热,蝉叫的越厉害,据说那一声声的蝉鸣表示蝉极度饥渴在努力吸食汁液。那田里的好吃的,也是吃不过来的。每到早饭刚过,必定趁着凉快要去田里采摘做饭所用的瓜菜。一个个悬挂的黄瓜,茄子,长长的肥豆角,一簇簇堆在一起的西红柿,青翠的青椒,哗啦啦跟铃铛似的小辣椒,秧子满地长的倭瓜和菜瓜,光那黄黄的大花朵,都好看的不忍去摘,随手捡着壮大的去摘,忍不住了,两手随便搽搽,便吃了起来,无论黄瓜,豆角,还是西红柿。不一会儿功夫,菜篮里满满的装不下了就回了。那谁家的狗啊猫啊,不知不觉,就怀孕了,没多久,一窝的小狗或者小猫满院跑,邻里乡亲们串门的时候谁家见了欢喜了就抱走养去。2012年夏天,我在家呆一月的时间里,亲手养了两只黑白小猫,刚过满月,就来到我家了,怜惜的每天悉心呵护,夜里总要起来几次去拿手电查看它们,自然,它们跟我很亲近,后来母亲反对擅自送人。这是我第一次养小动物,也是唯一的一次。每年在夏天发生的,有毕业,有高考,所以夏天也是青春、是离别、是人生的中转站。在夏季发生的,还有地震,洪涝,干旱,泥石流,因夏天是考验,大自然永远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考验着我们。
夏季的热,也是有层次的。五月初,不冷不热的春天刚过,热不过是一件短袖和长袖衬衫的切换,风吹在身上也是清爽的。慢慢的,短袖成常态,蓝天白云太阳高照,树枝都不再摇摆,地球就像一口大锅,被鼓风机加劲儿的火烧着,热就是在屋里吹着风扇,而这时候还在外面跑的,只能是那些挣辛苦钱的劳动者。雷雨到来之前的闷天之热,是最难受的,地球仿佛成了个高压锅,蒸着一切,那架势好像要把人身体里的水儿蒸干,无论到哪,身子都是黏黏的,沁着汗粒,这时候风扇基本上是没用的,泡在水里还有点用。雷雨之后的晴天,是最热的,太阳在休息了片刻后又开足马力发功,开启了真正的烧烤模式,在进入三伏天后更甚,住在顶层的人啊,在房顶被晒透后,才是最遭罪的,白天黑夜基本没区别,屋里外面基本没区别,一直吹着风扇,一摸身子凉凉的但仍有一层水,湿湿的,非要空调一直开着,才管用。虽是难挨,可夏天不就应该这样么,倘若夏天不热,才是自然对人类的大考验呢。小时候,每到暑假,热的不行,白天就出去找一大片树荫之地,拿个凉席,或者拴个吊床,更甚者搬个小床,一躺下,一阵风过去,树叶哗哗的响,就这样慢慢进入梦乡。等到晚上 ,或在自家院子里,或在家门口街边,将床一放,吹着自然的风,或者摇着蒲扇,大人们隔着空喊话唠家常,随着声音越来越稀疏,都渐渐如梦。我想,在没有风扇和空调的古代,寻常百姓大概也是如此避暑的吧。
生长着的,受煎熬的,欢乐的,悲伤的,我们跟动植物一起受着。
最后附上一首最喜欢的描写夏季的《清平乐·村居》 朝代:宋代 作者:辛弃疾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2015.7.26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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