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

今晚是除夕，你又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和家人一起在看春晚吃年夜饭？幸好这个春节不算太冷，我有幸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看到枯草被霜打过的痕迹。

老家的习俗，团圆饭一定是在早晨吃，而且越早越好。只有一些个别的家里是在中午吃饭，听父亲说，那是在等归家的人。

记得儿时的除夕夜，总是喜欢跟小伙伴们一起看春晚。那时只有黑白电视，那时的年味儿很浓。夜里鞭炮声声响，春晚很热闹，而父亲就在厨房忙碌的准备着第二天的团圆饭。

后来渐渐长大，一年比一年增添了许多烦恼。慢慢也就觉得过年没什么意思了，毕竟一年的结束，需要盘点自己的收获，而新年伊始，也需要重新规划。

只是，浑浑噩噩又一年。

小半生已过，回望来时的路，竟没有一处精彩值得炫耀。不知何时已将青春遗失。

青春，嗬！

我觉得自己总是比一般人顿悟得晚一些，有时候，我甚至惊讶的发现我根本不懂生活，一直活在自己的理想王国里。身边的同龄人早就成家立业，就连孩子都上小学了，而我经常忘记自己的年龄，每每总要提醒自己，恐有人问起时，自己却忘了。

岁月是多么荒凉！还没有好好享受时光，如今已是而立之年。

青春何其短暂！还没有好好奋斗，却连青春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我在时光的岁月里流淌，像静静的河流。

听着远方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好像梦一般，去年或今年，不过是昨天的事。

想起今晚的年夜饭。虽然不饿，但总觉得需要表示一下，毕竟生活需要仪式感。一个人在角落里吃着加菲最爱的意面，点了一杯不太想喝的牛奶。

餐厅的人很多，男男女女或是家人聚餐。我安静的坐在那里，面对服务生的询问。

“您好，请问您几位？”

“两位。”

每每去吃饭，总是这样的对白。

很害怕被人询问的孤独，于是假装有个临时爽约的朋友，或者男朋友吧。

吃一个人的饭菜，一定会点两个人的份量。宁愿让人觉得自己有个爽约的朋友。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孤独。

等餐时间逛淘宝，却发现还有一个客服在线。很好奇为什么客服不用过年，微信上才明白，原来每个人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于是两人在微信上互相比较谁更惨。

听完她的故事才发现，其实我很幸福。

她叫可乐。

晚上吃饭的人越来越多，餐厅更加热闹起来。而我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份意面吃了两小时，和服务生刚刚端上来时并没有什么两样。我专心地用刀叉在餐盘中翻来覆去，想找到一块看起来比较有趣的食物吃下。

这总是一个人吃饭时候的游戏。

“小姐，我可以和你拼桌吗？”

一个浑厚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才回到现实面前，发现四周早已客满，说话的是个带眼镜的男生，他十分客气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

我当然会同意的，这样吃饭就不会尴尬了，至少在旁人看来，他可以掩饰我的孤独。很想知道他的名字，或是加个微信做朋友。

也许，他和我一样孤独。

我们坐着，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他x先生吧。我依旧低头在餐盘中寻找有趣的食物，也偶尔偷瞄他两眼。

他依旧是坐在那里，点来一杯咖啡，加了奶粒。偶尔翻看手机，也接了几个电话。说话很斯文，平平淡淡。

他偶尔也看我两眼，但又很快将目光转移到手机上。其实我很期待他会问一些问题，那样我们就有话题可以聊了。

他的咖啡里有一些泡沫。

因为我是从不喝咖啡的，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些泡沫是怎样产生的。只是他喝下去的时候，有一些泡沫沾在嘴唇上。我很想递给他一张纸巾。

但我没有那么做。

一个小时后，他起身离开了。我害怕看到眼前空空的座位，于是也起身离开了。至少在众目睽睽下，就假装……是和他一起离开吧！

街上华灯如昼。夜空中飘闪着零零星星的孔明灯，我想起一个叫做伯言的人。

今晚的夜色有些凄凉的美。

谢谢可乐小姐，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也谢谢x先生，谢谢你那一个小时的陪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去往何方，我们是否会再重逢。

至少那一个小时，我看起来没有那么孤独。

今夜，没有故事，也没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