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

前两天突然想起陆小曼来，徐志摩飞机失事后她就一直没再结婚吧？许是因为愧疚，如果不是为了满足她奢侈的生活需求，徐就不会北京上海频繁飞行，也就不会有这个意外了。我想她是真的后悔和痛苦，固然她过于任性和颓靡，这个结局也不是她想要的。

早知这样，又何必当初呢？

对于徐的去世，林徽因也该有抹不去的愧疚，因为，那一次，就那么凑巧，是徐志摩特地从上海赶到北京去参加林的演讲大会。

其实，梁思成年轻时出的那一次差点丧命的严重车祸，是因为林家的面下多了，林徽因让梁思诚回家把弟弟梁思永接来一块儿吃，不幸在路上撞上某位政府要员的小车，肇事者见死不救直接逃逸，等家人赶去已经错失最佳救治时机。

两个人的事故都跟林徽因有关，一人因此丧命，一人由此落下终身残疾。

想起《林徽因》了，那一个世纪前的黑白照片，她的那张俊秀的脸庞，放在现在来看，也称得上一个标志的美女。

昨儿早午饭后，我把这本闲书又摸出来，靠在暖气旁，从后面陆小曼一页开始翻起。“一个人得着多少人的喜爱，便会得着多少人的厌恶。” “几乎是所有妇女的仇敌。” 看完这章，再往前翻，“大女人林徽因”，“她只是活得很用力，像斯佳丽一样去奋斗” ....再往前翻，父亲和母亲，月亮的正面和背面....金岳霖，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可能是刚吃完饭，也可能是正是中午时分，也可能是这本书太闲了，看着看着，眼皮眯眯的，头时不时往下耷拉，好像是睡着了，但好像是没睡着，手里好像还翻着书，好像又似乎稀里糊涂看到一首诗：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儿，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昔日它们浓重的阴影

...

终于把书扔在了一边，钻进了被窝。再睁开眼，天已大黑了。晚饭后一切收拾妥当，洗漱完毕，靠在床头，又拿起来这本书。

下午那会儿看到的那首诗不是梦，真的印在了这本书上，这是叶芝的诗。一家福建出版社想出版林徽因的作品集，派一位编辑拜访金岳霖，此时年迈的金岳霖已经头发花白，眼神朦胧，很容易自然进入睡眠状态。当编辑拿出一张林徽因年轻时候的照片，本来昏昏欲睡的他突然精神一振，像小孩子似的恳求对方说：“给我吧”。此时此景，像极了这首诗歌。那时候的金岳霖，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了。

...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容颜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

不过可惜的是，林徽因只活了51岁，徐志摩34岁，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49岁，林徽因的公公梁启超56岁。林徽因十多岁就感染肺病，后来因为战争物质条件艰苦没有有效医治，最后发展成肺结核，感染至肾脏；徐志摩是因为飞机失事；林长民在一场革命运动中被流弹击中；梁启超是因为被医院误把健康的肾摘除了。

他们都没等到“头发花白的时候”。

当然也不尽全是这么悲观。梁思成71岁，金岳霖89岁，何雪媛90岁，陆小曼62岁，张幼仪88岁。

(来自龙大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