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我被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了,在半声半醒之间,我以为自己在做梦,特意又听了一下,不连贯的,一两声呜咽声又传来了。我一下以为是女儿房间传来的,想到昨晚上她戴角膜塑形镜时,说左眼有点疼,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从床上一跃而起,闺女哭了,我说。立马开门,进她房间时看到这个小人儿睡得正香的样子,一点哭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她在做梦?我问女儿,你哭了?女儿睡得迷迷糊糊地回我,我没哭,这会儿先生也赶快起来,看到这,我们安心了。我给她拉了拉被子,悄悄关上门。
先生问我,是不是你做梦了?我……我记得自己当时处于清醒的意识状态啊。不管了,还早,再睡会儿吧。
可睡得不踏实,半睡半醒的,似睡非睡的状态,躺了半小时,我还是起床了。
还是为那个呜呜咽咽的声音,而感到奇怪,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听到了哭声,难道真是在做梦吗?会不会是楼上楼下的孩子的哭声呢?那样的哭声,就好像是一个小女孩躺在自己的被窝里伤心的啜泣,那种想哭不敢放声大哭的压抑自己,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痛楚都咽下,却不由得发出的哭声。
我听着心揪住似的疼,是我在梦中听到的吗?我想不起来了。但这个哭声,勾起了很多回忆。我想起自己年幼时曾经很多次受了委屈,夜里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我甚至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发泄自己的情绪,我一直压抑着自己,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躺在被窝里,才能偷偷哭泣。
我想一个孩子不敢随意哭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大概是在幼儿时期被吓唬住不让哭,或者哭了挨打,又或者即使哭了也无人理会。
我完全记不住自己幼儿时期父母是怎么对待我的,只依稀记得我十几岁时,有一次一个婶婶跟我说,说我小时候多乖,1、2岁时,大人们都去地里干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门口玩,玩累了就躺在地上睡着了。我当时听完,心里特难受,在忙碌的大人眼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辛酸。那个小孩,在她困得想睡觉的时候,她多需要父母抱起来放在床上,就一个拥抱,可是她就睡在了地上。
也许,她也哭着找妈妈,可发现并没人安抚自己时,就躺在地上睡着……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对母亲总会有一丝怨念,我知道那个时代的他们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有时顾不上孩子很正常。我也知道,我的父母在他们年幼时获得的关爱更少,能活下去都难,更别奢求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也知道当年年轻的父母在他们没有得到爱时,又能给我多少爱呢?或许他们给予我的爱相比他们得到的,多得多。
虽如此,每每想起往事,我还是有一丝怨念,在心底里的某个角落。今天通过文字,我想将这份怨念释放岀来。对父母,我早已没有抱怨了,而是多了些理解。只是内心的小孩,她需要安抚,这么多年,因为今天凌晨的哭声,将这份积压在心底深处的伤痛唤醒了。
我试着做冥想……试着去安抚那个幼小无助的小女孩,那么小的人,没人理会,自己玩着玩着,发现周围一个人没有,那份害怕、无助、担心,还有阵阵困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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