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1日上午,儿子从单位将车送回来,我叫了范筒先生回至沙圪堵,准备同父母搬家。
父母亲住了三十多年的房子参与了棚改,近日就要交付棚改办了。这样,就得搬家。搬家,现在只能搬回老家去,老家有一套房子空着。
我作为长子,搬家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可以缺席。
下午,装车。
父亲早雇了一辆农用车,还叫了两个帮忙的。帮忙的那两个家伙看上去,年龄比我还大,搬东西很不爽快,根本就不是做事的人。听他们说,是常与父亲打扑克的牌友。父亲虽然给他们花了钱,我与范筒自不会袖手旁观了。已经装了满满一车,还有好多零碎的东西。又借了一辆箱子货车,由弟弟王玉来开,要等第二天才可装车。
装完车后,我用手机为老院子拍了照。
那晚,范筒出去与朋友吃饭,并在朋友处休息。由于家里整拾搬家,东房已全部收拾干净,西房也只留了父母两套被褥。我本打算登记房间的,既然范筒先生有了休息处,那我就可以和父母再在“老屋”住一晚了。
那晚,不是父亲咳嗽,就是母亲咳嗽。我想,咳嗽固然使父母睡不踏实,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对住了三十几年房子的留恋。
第二天早上,父母四点多就起来了,又开始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七点左右,弟弟王玉进来了。随之开始装车。父母什么都不舍得扔,包括几盆花儿都不舍遗弃。这样,又装了满满一车。
我让范筒开小车,拉大爹和父母,我去坐弟弟的车。可父亲坚决不肯,他执意要坐弟弟的车,说货车高,不怕车晕。前些年,父亲由于身体的原因是有车晕的毛病,可这几年却不曾听说父亲车晕的。我终于妥协了父亲的执意。
这样,十一点多后,我开的小车先期到达老家五家尧。那时,大妹、三妹和小妹已从薛家湾比我更早回到了老家,她们正在擦玻璃。之后是弟弟的箱车到达。卸完了箱车的货,那辆农用车也到了。
众亲戚帮忙卸的车。众人都说好多东西没有用了,这么远拉回来干么,恐怕连雇车雇人的钱都不值的。
可是,母亲向来都反对随便扔东西的,有时甚至还要收拾别人遗弃的东西。有几次,随母亲送相对穷一点的亲戚一些旧衣物,亲戚出于面子,虽没有当面拒绝,却也明确表示了不需要。我们几个子女多次劝说母亲,现在日子好了,该扔就得扔,放下也是空占地方。但母亲根本不听劝,有时还会冲我们发火:都扔掉好了。母亲是穷日子过怕了。
晚间,大妹与小妹在整理衣物时,又捡出了好多空占地方的东西来。其中有件是侧面扣扣子的衣服,大妹正要往外捡,母亲发现了十分坚决要留下。大妹说,那是多少年的老衣服了,又没人穿,还留着作甚了!母亲说,这件衣服是你姥娘活着时给缝的,留着做个念想。母亲这样一说,我们谁还会去坚持扔掉呢。然而,我们还是背着母亲丢弃掉了许多并无用处的东西。
还得说说范筒先生的。从沙至老家,整个过程中,范先生总是不停发表“不当言论”,我曾几次疾言厉色进行了制止,但范先生依然固我。这就是范先生的本色。也正因如此,我几日不见范先生还怪想念的,我有时也需要发泄,他是很理想的对象。由于那日晚间范先生还要在薛家湾吃请,正好搭一顺风车回薛了。范先生走后,父亲说,你让他开车,他那个疯样,我怎么放心,所以我坐了王玉的车。这时我才明白了父亲的“执意”。父亲“执意”中更包含着对我对他的儿子的理解以及对儿子的朋友的尊重,他将范留在了温暖舒适的小车,而自己却去坐条件差一些的弟弟的车,他同时也怕弟弟一个人孤单。还有一点,父亲坐了弟弟的车,大爹就可以坐在副驾位了。大爹也知道父亲晕车的,父亲坐车都坐副驾位。父亲这一让,竟有这么多的用意。这就是我的父亲,这就是我们的父亲。
范先生回了薛家湾,虽然少了些趣味,但我们兄妹可以安心陪陪父母了。
我又将父亲打理的那三箱书翻捡了一遍,仍然未找到我要找的那四本书。父亲说,明明是打包了四箱书的。父亲总是给我以希望,但我知道,这次再找不到,那几本书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父母从此便要在老家这里开始他们“新”的生活了。那天,我和父母商量要不要在薛家湾过年,父亲说还是老家这里宽敞,过完年再去薛吧。
我想,也对,父母要先在老家安点好了,再考虑往外去。现在,父母不再有养鸡养狗的负累了,走哪里也是方便的。但是,待明年春暖花开后,还是要在薛家湾买一处房子的,父母年龄毕竟大了,子女基本都在薛,走在一起,大家都好招料的。
母亲说在那天(12日)夜里休息,父亲很晚都没有睡去,大概是舍不得沙圪堵,也舍不得那房子……
我们兄妹几个也是怕父母亲一下适应不了,所以决定留下来陪父母两晚,也正好帮父母整拾整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13日,继续整理。
中午,叫二姑家的二兰姐和二姐夫黄玉明吃饭。饭后,二姐夫和父亲聊天,说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父亲说在蓿亥树供销社当售货员时,冬天忙得顾不上给火炉加火,竟将脚冻了都不知道。黄玉明还提起了父亲曾在董三尧供销社卖黄军帽的事,说因为买的人太多而帽子不够,父亲想了一个“抢”的办法来解决供需矛盾,就是将帽子扔起来,然后谁抢了归谁。黄玉明那时是个学生娃,也抢到了一顶。由于当时不带钱,便做了登记,第二天将钱拿来。父亲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太熟悉周围的这些老小顾客了。在那个物资紧缺的年代,父亲此举,多少也具有一点革命浪漫主义色彩。
下午,我和大妹去超市买了一些蔬菜水果,供父母这几天用。还订了一件电热水器,说好第二天进行安装。
我和父亲也在整理还在外面放着的东西。
这一天,大妹小妹又忙乱了一整天,将好多的东西进行洗涤。晚间的时候,小妹说,这洗衣机恐怕也很累了。
14日,星期天。
上午安装热水器,并接了厨房的灯线,还修理了卫生间的两个马桶,修理工共要了1450元的材料及工时费。由于是亲戚,我也没有还价。付钱时,母亲要给,而且还将我前一天掏的260元的电视机顶盒钱给了我。我自然是不要的,但母亲非常坚决。
中午,两个妹妹动手,做了烫面角子给我们吃。
下午,两个妹妹再次将家收拾打扫。
我叫了万喜过来修客厅的暖气,放了几盆黑糊状的水,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我们又反复安顿父母该注意的地方,才起身回薛家湾。
一回到薛家湾,大妹便给母亲打电话告知。母亲说他们正在外面转着呐。
等父母适应几天后,就接他们回薛家湾来住。
前些年是养猪,这几年又养鸡养狗的,哪也走不成。这次再也没有这些负累了,走哪都可以了。儿女基本都在薛家湾,哪个的家都可以住。等明年再买套房子来薛家湾住,父母哪里还会孤单。
父母安了一处新的家,我们儿女们的心也随父母到了新的家。愿我们的父母亲,更加开心,更加健康!
2018、1、14,22:25
搬家记搬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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