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能闲下心来,静静回味的,长夜中细细回想的,是那一缕缕如云似烟、如梦如幻、飘渺的彩虹般的童年回忆……
我和妹妹出去玩,刚淋过毛毛细雨的路,走一步一个脚印,于是便踩着大人的脚印走,这样不脏自己的靯呢。
走在前面的妹妹忽然停住了的脚步,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眼前的一个脚印,我凑过去,看到在这个脚窝里静静的躺着一块糖,一块四四方方微微带着黄颜色的糖,我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块糖,擦了擦上面的泥,糖的上下面的边缘带着边框,中间是凹进去的像是雕刻的图案,举起来朝向太阳,糖块透着光,中间的那个图案看得清清楚楚,是朵花,哦,原来太阳的是朵黄色的花。
从没有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糖块。
我和妹妹向四周看了看,静悄悄的没有别人。
我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即有惊喜又有疑虑,还着丝丝的馋意。
妹妹说:“会不会是有毒啊,要是药着我们怎么办啊?”
我沉吟了一下:“不会的,要毒咱们的人怎么知道一定是我们捡到呢?再说为什么要毒咱们哪?”
我这么回答,是因为妹妹询问的眼神,我应该有个明确的态度,好坚挺我在妹妹心中姐姐的形象,另一原因是我馋涎欲滴了。
妹妹点点头:“那吃了吧!”
我把糖块放在牙齿中间,用力的咬了一下,咬成了两半,又放在手中比了一下,把稍大点的给了妹妹。
我和妹妹迫不及待的把糖放在嘴里吸吮着,好甜啊,还有着浓郁的清香。
清香伴着甜,浓郁了整个身心,于是,我和妹妹嘴里含着甜,嘴角挂着甜,眼中荡漾是甜,脸上也溢满了甜甜的笑,高高兴兴的跑去玩了。
小时候,尝过甜,也使过坏。
一天,下过雪后,我和妹妹到外面踩雪玩。觉得肚子下坠,跑到房山头拉了泡屎,回头看看,周围都是白雪,中间有坨屎,挺不好看的,就用脚划拉周围的雪把那坨儿盖住了。
忽然脑中冒出个念头,让妹妹把邻居郭小玲叫了出来。
我把脚放在那坨雪上轻轻的踩着,然后对小玲说:“你看我都敢踩,你敢踩吗?”
看着小玲疑惑的眼神,我又对妹妹说:“她不敢踩,你踩。”
同时对妹妹眨了眨眼,妹妹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也在上面轻轻的踩了踩。
小玲看我俩都踩了,爽快的说:“那有啥不敢踩的,看你俩还不敢使劲儿,看我的……”
于是郭小玲用脚跟作鞋,哭咧咧的回家了。
我和妹妹也吓得猫着腰跑回了家。
插上门,把耳朵贴在墙上,听老郭家的动静。
听到郭大娘在骂小玲:“让你踩你就踩,他家那两个小丫头崽子心眼多多,你能鬼过她们!看你还去不去和她们玩,还长不长记性……”
只听到骂的声音、咔嚓靯和“啪啪啪”拍打鞋的声音,没听到打小玲后的哭声。
听了一会儿,老郭家没了任何的声音,我和妹妹长出了一口气,才放心的进了屋。
有样学样,我这是跟我老叔学的。
我老叔常跟小玲的哥哥郭小儿在一起玩,他们的坏心眼可也不少。
我家东边有家姓赵的,他家的为人处事邻居都不待见,他家的后园子种了窝瓜,其中有个窝瓜长得特别快也特别大。
有天他家看这个窝瓜长的太大了,就摘下来,用两只手抱着,乐颠颠的抱回了家,洗干净,放在菜墩上,举起刀用力劈开,顷刻间黄兮兮的黏汤淌了满菜墩儿,淌了一地,顷刻间也是满屋的臭气熏天……
老赵家的人,在大门外站成一排,骂了半天的街。
听到叫骂声,我要出去看热闹,却看到厨房里,老叔和郭小儿脸对着脸,笑得直不起腰来……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老叔和郭小,一个望风,一个在窝瓜上割下一块,对着缺口拉了泡屎,然后又盖上了。
那窝瓜便开始了疯长……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也是淘得过分了,挺坑人的。
我家住在八道街,在街最东头临街的道边,是工农兵电影院。
放电影的日子,有收票员守在门口,收了电影票才允许进去。
没有钱买电影票,我们常常围成圈的守在门口,向里探头探脑的张望,也常常被售票员大呼小叫的撵走,走不了多远又你看我,我看你的往回挪着脚步,不一会儿,又聚在了门口。
如果是一个收票员,趁着他不注意或是与旁边的扭头与人说话的工夫,泥鳅一样的钻进去,里面的座位是不对号的,进去了赶紧找个空蹲下来,也没人进来再找。
高高兴兴的看了一场不花钱的电影。
也有的时候,没等跑进去,就被拎小鸡一样拎出来,拎出来也不走,候候着直到到电影散场的时候。
有时候售票员也等不得散场就没了影,我们便一拥而进,只看个结尾也挺知足的,看完了,也挺高兴的,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模仿着电影中的,规范化的英雄的各种动作,兴头十足的回了家。
有一次,我背着弟弟,居然也钻了进去。
那天演的是《白毛女》 ,正演到杨白劳举着扁担对着镜头往下砸,背上弟弟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周围看电影的人纷纷站起来,往外撵我:快出去,快出去,这么嚎,我们怎么看了,要不然我们找管事儿的人来了撵你 ……
我的气还没喘匀,就被撵了出来,收票员看我出来,看着张着大嘴还在哭的弟弟,幸灾乐祸的说:“怎么出来了,背个孩子都没抓住,跑的够快的,这回让人撵出来了吧,看不成了吧?”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带着遗憾,背着弟弟回家了。
现在想想,小时候也挺淘气的,一个人淘也不能淘得没边,我和妹妹两个人一起淘,淘得就翻了倍。
上树掏鸟窝,围墙上疯跑,火车轨道上学走“钢丝”,同男孩子打雪仗……
上小学时,家就搬到了铁路道口的南边。
从铁路道口到学校门前,有一条很长的斜坡,道上常跑着那种“蹦蹦”车,车头上竖个小烟囱“突突突”往外着黑烟,车后面拖着不太大也不太高的四个轮子的车厢,车厢有节奏的“嘣嘣”的颠动着。
我和妹妹常常抓住车厢的后帮,吊在车的后面,一直吊到道口,再跑回来,看到车来了,再吊上去。
有次,刚吊上去,猛听到“嚎唠”一声,回头看见是爸爸,吓得我和妹妹赶紧松开了手,一溜烟的跑了。
还以为没事儿了,疯累了,跑够了,回家吃晚饭。
刚进院门,爸爸拎起条大棒子,高举过头顶,冲着我俩来了,我和妹妹吓得撒腿就跑……
天都大黑了,饿得肚子也咕咕叫了。才硬着头皮打开房门,贴着墙,一步一步的往屋里挪。
爸爸听到动静走出来,阴沉着脸:“吃了饭,睡觉吧。”
我和妹妹才放松下来,暗中窃喜:不能挨打了,那大棒子打在身上,还得了。
事隔多年,提起这件事,爸爸说:哪里能真打,那是作势吓唬你们。小时候,你们太淘了,还敢吊在车上,如果抓不住掉下来,后边再有车,怎么办?
想想是挺后怕的。
父母为了孩子也是操碎了心。
童年的回忆就像美好的梦幻,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童年的回忆是金煌煌的沙石,铺满我们走过的路,路的尽头是我的心房。
我庆幸我有父母的谆谆教诲、循循善诱。
我庆幸我有丰富多彩、自由自在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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