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公众号月读时分 | 来源:发表于2017-08-16 21:37 被阅读147次
    年轻时,不经意间溜走的时光,会在生命中的某一刻被我们记起。浩渺宇宙里,人的生死是何等的微乎其微,愿活着的人,能够好好珍惜每一天。

    2017年8月16日    星期三    阴转晴

    清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刺耳的鞭炮声惊醒,紧接着隐约听到哄乱地哀哭声。我下楼循声而去,见路中间已经搭起了灵棚,听围观的人们说,村子里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昨晚过世了。

    一瞬间,我心里难受起来,刚才还咕咕叫的肚子,突然没了吃早饭的欲望,胃里像堵了一块铅,沉沉地坠着。

    虽然此刻我身处他乡,而去世的这位老者非我的故人,也未曾相识。心中的悲伤莫名袭来。

    四季轮回,斗转星移,生命的离去竟是如此悄无声息,犹如昨日枝头凋零的一朵小花,随风而逝,不留痕迹。

    每逢春节回家,母亲会跟我讲起村里的一些人和事。当听她不经意间说到某某不久前去世的消息,我一脸惊愕和茫然。许久,心情不能恢复平静,脑海里尽是那人活着时的音容笑貌,和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情。可如今,人说没就没了!

    之后在家的几天,我的心绪都是郁郁的,透不进一丝阳光。母亲笑着安慰我,人老了,终归要死的,像你这样地心软,徒增悲伤,全世界天天得有多少人走啊!过年就回来这半月,高兴点过。

    我搪塞母亲,哪有啊!我心情好好的,你放心吧!

    我四岁时,曾祖父去世,只知道他躺在床上不会动了,不会吃我端给他的荷包蛋了,却不曾有过多的伤心。看着屋里屋外来来往往的亲戚邻居,我甚至兴奋得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因为有许多平时吃不到的肉菜摆满了院子。

    母亲拉着我的手走在出殡队伍里,我挣开她跑到路边拾没有爆的鞭炮,把口袋塞得满满的。每过一段路,送葬的人都要停下来拦棺,他们的哭声混合着唢呐声响天彻地,我和大人们一起跪着,他们低头哭泣,而我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送走去世的亲人,面对生离死别,竟不觉痛痒,对“死”这个字的概念浑然不知。

    在我幼小的心里,以为父母会永远陪着我,他们不会变老,而我永远就这么大,每天吃饱了玩,玩累了就睡,没有伤心,只有快乐。

    稍大些,入了学。课堂上老师讲邱少云、刘胡兰的故事,我竟然幻想着将来自己也可以像他们那样死的壮烈,被后人们称颂,可又想那得有多疼啊!

    随着年龄增长,对死亡有了初步的认识,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但不管怎样,我那时觉得,死终归是件令人伤心的事。

    十八岁那年,我外公去世,母亲怕影响我高考,等到他老人家下葬后几天才告诉我。我哭着埋怨母亲,给我带来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我能理解她当时的处境,她何尝不想让我去送外公,只是十年寒窗苦读,全指望那几天了,母亲毅然瞒了我。

    这些年来,我越发感到父母在一天天地苍老,从他们身上似乎已经找不到年轻时的活力,说话的速度慢了,走路开始脚步蹒跚,体型日渐佝偻。

    无论工作多忙,我都会抽一个午后的时光,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他们打一通电话,静静地听他们不厌其烦的絮叨,哪怕有时被他们数落,电话这端的我沉醉在无边的幸福里,真想永远不要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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