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朱老师说了我的情况,又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朱老师很惊讶,他说我看起来不像是会得抑郁症的人,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说我要学会自己缓解压力。
他说了好多,我一开始听了听,后来我就握着手机发呆,只觉得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可笑又无知,还有那些关心的话语,只让我一阵阵的头晕。
我开始吃药。
丙戊酸钠片,早晚饭后各一片;
盐酸舍曲林分散片,1—4天晚饭后半片,5—8天一片,9天后1.5片;
米氮平片,睡前吃,1—4天半片,5—8天一片,9—11天1.5片,12天后两片;
还有睡前的氯硝西泮片,一次吃1/4片。
吃了这些药,我每天每天都只做一件事,睡觉。从早上睡到中午,中午睡到晚上,又从晚上睡到第二天一早。我没有精力做任何事,什么也不想,就只有睡觉。
但妈妈看不惯我这样,晚上饭后吃了药,总要拉我去散步。我常常刚走没几步,睡意便铺天盖地地袭来。我每天最害怕的就是那个时候。我小心翼翼,如屡薄冰。平时我也不敢说我困了,不敢打哈欠,因为妈妈会说,会说一些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话,会哭。
妈妈说,你怎么就不能有些自制力呢,克服下自己的惰性,不要老睡觉,早上早点起来去跑步吧。
我说我是吃了药才想睡觉,这是药性,我没办法控制,我能怎么办呢?我不吃药吗?你不要逼我了,妈妈。
自从我回来了之后,妈妈再也没有去过公司。她整天地坐在沙发上,不是哭就是叹气。
而爸爸总觉得我很好,我没有病,全是我自己矫情。
我有时觉得这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那天妈妈突然问我,是不是我自己去的医院。我说不是,是丰丰带我去的。
从那以后,妈妈嘴上总挂着那句话,都是他害了你,都是他害了你。她说我不该是这样的,是丰丰教坏了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丰丰回公司工作,我们一个礼拜只能见一次面。无聊的时候随口跟丰丰说了一句,想拼拼图,要一千块碎片的那种。隔天,拼图便送了过来。
周末的时候我会和丰丰出去玩,我们去游戏厅抓娃娃。那次丰丰抓了个店里最大的娃娃,我特别开心,我们还去喝了米芝莲的柠檬红茶。
但每次和丰丰出去,妈妈便会生气,她不愿意我和丰丰来往。不管我说了多少次,和丰丰没有关系,妈妈也依旧固执地那么认为着。唯一一件可以让我快乐的事,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快乐的人,她也要无情地剥夺。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还是没有去学校,我心里产生了休学的想法。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上学了。我实在是太累了,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妈妈很着急,因为朱老师跟妈妈说,我要是一个月不去学校,学校就会强制休学。而眼下,我已经在家里待了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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