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有时候想着，现在什么事情都变得这样快，将来他长大的时候，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幸福的世界，要是听见她母亲从前悲惨的遭遇，简直不大能想象了吧？”
小艾，这这篇小说的女主人公，她姓什么呢？不知道。六七岁岁被卖到席家做丫鬟，在卑微与坚强中度过自己的前半生。
五太太，小艾的主子，虽说不是小说的主人公，但是在她的衬托下，小艾才显得那么不幸与幸。
何为不幸？曰前半生。何为幸？曰后半生。
【1】前半生
小说开头出场的是五太太，一个虽有丈夫但是却要守活寡的可怜女人。作为续弦而来的五太太在偌大的席家得不到丈夫的宠爱等于失了半边天。她的丈夫席五老爷风流成性，在外面养着自己的小妾，全然不管家里的这个大房。五太太承受着夫家人的闲言碎语，都说五老爷不回家是因为她脾气不好，好像丈夫不回家在外过自己的花花日子是因为她的责任。
五太太也恨，恨自己的娘家，恨自己的婆家，也不知怎么，恨来恨去也很不到五老爷本人身上。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呢？时间总会给自己一个巴掌，弃妇也只能在怨气中帮五老爷养着前房留下的一儿一女。
幸而五太太是个善于交际、笼络人心的人，在席家还能生活的下去，若是性格懦弱、沉默寡言，她的前半生应该更惨。
可是为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一个被娘家“卖”掉、对婚姻没有任何选择权的可怜女人，总要在别处找点地位。小艾便是这地位存在的根基。
话说回来“小艾”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呢？五太太因为买来小艾的时候快要过端午节了，所以才取了这样个名字。那么姓什么呢？不知道，小艾自己也不知道。她一直怨恨自己种田的父母，因为她的父母把自己卖了所以才生活在一个不把她当人看的敌意环境里，五太太以及老一点的下人都把她当做出气筒、受气包。无论什么东西砸碎了，反正不是她砸的也是砸的；五太太火起来就拿起鸡毛掸子呼呼地抽她；要么打，要么罚跪，要么惩罚不许吃饭。
前面也说五老爷风流成性，一次“心血来潮”竟“凌辱”了小艾，小艾不幸怀上了孩子。后来被五老爷的姨太太殴打，一脚踢在了肚子上以致小产，流了很多血却没有人愿意送她去医治，可怕的疾病便跟着小艾如此过了一生。家里上上下下的人对小艾的态度越发冷淡，五太太也十分忌讳这桩事情，别人谈话中只要偶尔提一声小艾，五太太立刻脸色阴沉下来，一声也不言语，使人觉得好像吃馒头忽然吃到了一块没发起来的死面疙瘩。
【2】后半生
席家分家，五太太重病，五老爷被暗杀，小艾觉得天地间忽然空阔了许多。这个时候她认识了冯金槐，她的丈夫。金槐是个印刷厂工人，虽然没有很多钱，但是实心实意对小艾，为小艾取了新名字——冯玉珍；听到小艾说以前的苦难的情形也恨不得去为小艾报仇。小艾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温暖踏实的家。
五太太虽然心里恨小艾，但是对于小艾的婚姻却没有过多言语。本质上五太太生平最赞成自由恋爱，也是因为自己被旧式婚姻害苦了，所以对于下一代的青年总是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小艾因为结了婚就苦尽甘来了吗？社会动荡，时局不定，金槐为了挣钱离开了上海，在外奔波好几年。小艾为了养家拖着病恹恹的身体重新开始去帮别人家作女佣、跑单帮，辛苦劳作使得身体越发撑不住。
抗日战争胜利后，金槐狼狈的回了家。生活依旧很艰苦，但好在一家人团圆了。小艾的病需要开刀，要很多钱，不然一直要不了孩子。既然没钱治病，就只好领养了一个女孩子。
此处提一下五太太，她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卧床不起。生病这么多年五老爷却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彼此夫妻一场，连这一点情分也没有。五老爷被暗杀三年后，五太太才得知丈夫已去世，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二天下午便走了。
解放后，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小艾的病治好了之后便开始工作。在欣欣向荣的光景下，小艾也怀孕了，故事便到了尾声。
张爱玲说自己不喜欢这篇小说，我作为一个新新者，自然没有资格评价这篇小说的文学性。这篇小说乍看有点像是为了政治而写的，民国、抗战、内乱、解放，人物的苦情也都是大背景下的小我。
丫鬟和小工人的爱情自是没有《倾城之恋》那么轰轰烈烈，倒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这个突如其来的爱情给了小艾一个家，一个新世界。
那么五太太与五老爷呢？爱情就谈不上了，彼此连陌生人都不如，像是迫不得已凑在一起的两个人。
所以说小艾是幸还是不幸呢？
我们都处在新时代，如今社会这么开放，很难想象旧社会女子的人生。那个时候五太太便是丫鬟们的向往对象，虽然没有爱情，但是养尊处优不用饿肚子才是人们的目标；在旧式婚姻的摧残下，新社会到来时，五太太一类人好似又成为了过去，小艾与金槐这种自由恋爱成为了社会的主流，虽然清贫，但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幸与不幸，这就是小艾和五太太，两个女子的前半生与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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