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经》（二）

原创：PING    2018年9月16日

第二篇 《凯风》

        “这是一首儿子歌颂母亲并自责的诗”（摘自王秀梅译注《诗经-中华经典藏书》）

原文：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凯风》的唱叙者是儿子，或泛指母亲的孩子。

        诗歌的背景：在一个美好的的夏日，和煦的风吹到一个年轻人身上，这让他联想到母亲的爱和付出，就像这风，于是无限感慨，且歌且唱开来。

        像我们现代人一样，两千年前的这个儿子从自己幸福的生活里感念母亲的付出和辛劳。用“凯风”吹拂“棘心”、吹拂“棘薪”、“棘心夭夭”来比喻自己在母爱里健康成长的幸福幸运。“凯风，和风，这里喻母爱”，“棘心，酸枣树初发的嫩芽，比喻孩子或儿子”，“棘薪，酸枣树已长大可当柴烧，比喻儿子已长大”（摘自王秀梅译注《诗经》）。

        除去诗歌和文章，我想两千多年前的生活语言也应该是简洁的吧？按这个思路，我推测古人对事物的思考、表达也一定比现代人要单纯直接得多。但是，这种单纯直接绝对不影响他们在表达美好情感上的百转千回，《诗经》就是最好的例子。

        作者写到：母亲的爱像和风一样吹拂着我稚嫩的心，我能健康快乐的成长，都是母亲用辛劳换来的呀。母亲是个“圣善”之人，一直辛苦抚养我长大，而我却没有成才，想想真是对不起母亲。

“圣善”，是明理善良的意思。

“我无令人”，这句最有意思，我认为也是本诗想要表达的最深刻意境，是对前面意思的突然折转：母亲那么好，那么辛苦操劳，我却没有成才，这绝不是母亲的过错，是我自己不够努力，没能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真是羞愧呀！你看，这个儿子多么知恩懂事，心思既细腻又敏感。

        爰，音应为ai？，助动词。生字检索里没找到，手写也没成功，还是百度复制过来的。

      “寒泉”：浚地一条河的名字，水温常年较低。浚，应该就是现在的鹤壁浚县吧（那里现有一种叫泥猴的泥玩具，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很有名。）浚县离郑州并不远，同属中部地区，查天气预报可知，刚过去的夏暑季节，鹤壁地区一样高温高热。那为什么春秋时期的卫国“寒泉”一年四季都是寒冷的呢？可见两千多年的气候变迁之大。

        书归正传。儿子说：浚县边上有一条河叫寒泉，寒泉水常年冰凉刺骨，母亲却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养大了我们七个孩子，可以想象她老人家有多累，多不容易，真心疼啊。

        母亲苦于肉，儿子疼于心，当年的歌声一定如泣如诉。它划破了两千多年古老的时空，落在了我的简装书上。

        最后一段：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睍睆（xianhuan），黄雀鸟婉转的叫声。作者在诉说了母亲的辛苦和伟大之后，倍加感慨，用黄鹂鸟婉转的鸣叫声来形容当下的幸福美满，为自己的赞歌营造氛围，同时也把这诗的歌推到了高潮，点出了主题：母亲辛辛苦苦养大了我们，如果不能给她老人家以安慰，真是太不应该了！

        孝，要报父母恩，是中华文化中最深最重的根的部分。那么，《凯风》是不是这条延绵数千年孝文化的源头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一定是这条河中最早也是最温暖的清流。

      母爱大过天，没有母爱，我们所有的表达都是荒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