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出自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
类似无数封情书之后,他们在一起了啊。
才子配佳人。
不拘家世,年龄,性格。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在一起了。费了无数笔墨,把满腔满怀的爱意载在信笺上。什么柴米油盐 什么衣食住行 什么精打细算,遇到文人骨子里炙热得几乎融化世俗的如痴爱情狂想,统统如同灼灼海棠下无人在意的低微尘埃。
我爱你,所以我要不顾身体的颤栗用我喷涌无法停的文思去爱你,用我手里最无用的笔 虔诚爱你 深刻爱你。
我要你 看见任何一个文字,就会狠狠心头一震,以为那是我无时不刻给你的爱情。
你是张兆和,是眉眼里盛满勃勃生机流光溢彩的少女,我甘愿俯首称臣,甘愿用一身贱骨拼死效忠,甘愿把你的灵魂留在我的每一字每一句里,以祈得你的永生。
翠翠是你,三三是你,夭夭是你,萧萧是你。不拘什么样的美,这大千世界于我尽是你啊。
我几乎要为这种卑微滚烫的爱情落下少女廉价纯粹的眼泪。
沈从文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怎么总是要这样呢,怎么总是没办法逃得开厌倦二字?古往今来,怎么连顶顶痴心的文人都逃不过 薄情的宿命?
那么,之前的情情爱爱 终于尽数成为笑话了吗?
午夜梦回的时候,也可以问心无愧吗?
三三,三三,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老去的爱人,和你自己。
当初那么喜欢我,现在为什么不了?
说要为我写一辈子的诗,唱一辈子的歌,那个人不是你吗?披着与我爱人相同的皮囊,却又藏着冰冷似铁的心脏,终于不为我一人欢喜或蹙眉。这就是爱吗
爱不是该让人心中常常欢喜哪怕偶有疼痛也只会想抱得更紧吗
爱不是说一世就一世仅你我一双人咿呀着从青梅竹马熬到垂垂老矣吗
爱不是应该撕裂着我脆弱心脏却也一次次让我为你发狂吗
爱不是 你和我 岁月和家 就够了吗。
为什么 我难过得好像十七八岁那年丢失了最珍爱的蓝棉裙?
沈从文死在了张兆和之前,避免了一切长寿该承受的悲哀,躲过了本应折磨他岁岁年年的愧疚,留下了一地的烂摊子。
张家小姐的暮年,在整理亡夫遗稿中度过。
她说:是我未曾懂过他。
她问心有愧。可该愧的人明明从头到尾就不应该是她。
幸好沈从文死的早 我松了一口气。
尽管之前的爱意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也并不影响他该被贴上烂人的标签。
之前爱得多热烈,说得多动听,眼神有多坚定,最后就有多难堪。我也一样。
当初那么喜欢我,现在为什么不了
我的岁月啊,在一封封不被收件人细心阅读的泛黄书信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质。
好难,再有那么一次 狂热到让我想死在温柔乡里的恋爱。
光阴模糊了你巧笑倩兮的影
晃花干涸浑浊的眼
三三 我将别人错认成你
这大抵是我一生酿成的最大错误
可恍惚错认的你 却是真的对我微笑
笑得真好看
像极了我初遇你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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