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去洗菜，腊梅跟着，小四也跟着，后面还有三个孩子。
红梅笑我哪有许多菜，要这么多人。都来来，一人洗一片叶子，来来。
小四和思冬就笑。腊梅回头看看也笑，说你就显摆一下子吧，难得有这么长的尾巴，再大一点都不跟了。
溪水很清澈，透着寒气。腊梅拿过篮子，对红梅说，我来洗，你站一会儿。我看你脸色有点发青呢，是冷还是怎么着。
红梅说有点冷，等会忙起来就好了。腊梅抬头又看她一眼。
红梅笑笑。她没和姐姐说，这个月那个事过了，她心里有点高兴，也还不确定。连友志她都没说，怕空欢喜一场。要等医院确认了，她才说。
腊梅问：“今年准备在哪里赚钱？”
友志因为父亲没有完全复原，不愿意远走，说就在省里或者地区找事情，真找不到，去亲戚那里矿上去看看也行。红梅也答应了，老头子身体弱，有事情，满红就慌，她也理解，近一点好照应。有时候，也不一定要照应什么，就要个安慰吧。
“在省城看看，在那里扎下来，能买房子就更好。”
说买房子，红梅苦笑一下。现在感觉买房子很遥远一样，除非有个时机挣个大的，人的运气就这样，家里不顺，外面也不顺。大概要一两年会好些吧。
“姐夫明年还去那里？”
“唉，他去年工资都还有没有拿到手，说那个厂出事了。他在那里做到组长了，可惜。可能要换个厂吧。”
“小义两个人还准备北上，去年也没存下多少钱，讲了也不信。”
以前他觉得姐夫不像个能出去吃苦的，姐夫兢兢业业地也做下来了。倒是自己家里的一直吊儿郎当的。
“他们哪听我们的？好像我们都要算计他们一样。懒得说。”
洗了菜一行人回去，腊梅一直在厨房里站着陪妹妹说话，帮着递东西，舀水。
吃完了饭，就散了。在门口，说着过年回家再约的话，时间都以年为单位的，这一年年的，挺快的。
友志说，等小四有了人家，回头就齐了。
红梅白他一眼说，还早呢，小四远远走开。友志又说，那到时候在你妈家就开两桌麻将。
桂兰说：“那也不用吃饭了。”
“妈妈就给点咸菜豆腐吃吃就行，然后磕磕瓜子花生够了。”
“这样的日子还早呢。”
小四推车带着思冬，说先走了，就蹬车走了，讨厌他们嬉皮笑脸的。
他们站那里又都说什么时候走的话来。走半天又拉拉扯扯的，塞袜子、糕，都是发财的寓意。
桂兰叫走之前，再去吃一顿饭吧。你们一走一年，老奶奶想呢，她说，再回来，她不一定在了。
腊梅说，去吃的。奶奶年年都这样说。
他们究竟没有一起来，就友志红梅来了一下。桂兰也觉得红梅脸色不大好，说，你总是穿这么少的衣服，现在仗着年轻，以后老了可都是要还的。
“知道了。”看友志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又说，“知道了，没事，身上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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