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31日 星期日 天气晴
世间书,最美不过往矣很多事好像天气,慢慢热或渐渐冷,等到惊悟,已过了一季……
不会在日记本上记错日期了,记日记的习惯已经慢慢搁置,猩猩说她闲来翻看以前的日记,就是傻笑。我把以前的日记本沉沉地压在箱底,打开柜子,堆满以前上课写的小纸条,通信,照片、礼物……实在没勇气去细细翻阅,每件物品上有它的时间密码,而我偏偏又记得如此清楚,不忍拨动心底的那根弦。
上次,看阿呆传的照片,有几张竟是我写给他的书信,站在走廊上,柔柔的阳光混着细细的灰尘层层落满手机屏幕,但我还是清晰的看见照片里的字,想来当时的心情,心酸得胀痛,而此时也抵不过一纸的云淡风轻……
接到郭校长的电话并不意外,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礼貌的问候,两年了依然有人记得你。也明白有些东西已变成回忆,那就让它眠于树下、晾上树枝、刻在时光的影子里。而我只是更加怀念刘校长和那群孩子,换了号码却无从告知,总有一天会这么慢慢忘了……
回到这个会落雪的城市,它所隐藏的淡漠孤寂像每个清晨醒来压进胸腔的第一口冷空气,生疼而又无从适应和躲藏。你曾跟我说过很多话,而我独独记得这句:把别人当别人,把自己当自己,把别人当自己,把自己当别人。
这么多年来,我想我已学会前两句,尤其是在每一次心烦得无法入睡或是噩梦连连时。有句话说:公主并不恶毒,她只是骄傲;灰姑娘并不善良,她只是平凡。我并不善良,我也只是平凡,不管现在我以何种方式对他们,自己还是个罪人。我讨厌他们就像讨厌自己一样,无力带着深深的惶恐。每次都想到杜甫的这句诗: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当精神与身体再也支持不了,我宁愿回家躺十几个小时。不喜欢打针也不喜欢吃药,反正死不了,总有过最莫名的想法:过马路时,如果有辆车撞过来会怎样?过桥时,桥塌了,下坠的感觉是不是跟坐电梯下楼一样?
有太多关于死亡的设想,生或死倒是这么的无足轻重。会失望都是内心不够强大,所以才把安全感寄托在自己身上。而一次次想起那些陌生的旅途,坐几个甚至几十个小时的火车,看陌生的人看陌生的风景……也许是逃避,总是安慰自己,再等等,等着风云变幻,时光更迭,等过去的都过去。也许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是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
于是逃避不了,常常懊恼得不知所以,老老师们就学着我发脾气的样子并附上动作,滑稽得令人捧腹。六年级的学生打窗前过,吟咏一两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五年级背起苏轼的词: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当我讲到这句:窈窕倾淑女。全班大喊:老师,我们以前学过。然后咿咿呀呀的背出了《关雎》,却不知意思。我说是表达爱情的,全班人嗤之以鼻,果然是小孩子,不知道还做出一副讨厌的表情,好像在课本里说爱情是多么让人难堪的事。忽然觉得,在这么百无聊赖的冬天,也是蛮有诗意的。
而现在踏在2017年的尾巴上,不知道在这么个晚上,你们都在干什么,当初陪你跨年的那个人还在吗?某些人从不在乎某一天,只道是寻常,却觉得还是要对日子有一丝仪式感。于是疯狂地想念,那时候在一起的温暖。是不是因为往矣,所以一切显得这么弥足珍贵;是不是不应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是不是应该乐事回头一笑空……
猫小贱趴我棉鞋上休憩,直至今日我才知道猫小贱是个女生,圆滚滚的肚子据说是怀孕了,我怀疑是吃多了,于是我就让它这么肆无忌惮的蹭我,舔舔毛,一脸安详……
猫小贱,你说,是你陪我跨年吗?我拍拍它的头。它“喵”了声后便不吭声了。窗外有风细细吹过,把星子都吹乱了眼眸,吹走了2017,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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