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完了男生的旧画。又整理了自己的旧书旧笔记。那感觉,仿佛坠入了一条旧时光的隧道,一路身不由己的向前,一直到最尽头。可能年岁渐长,越来越喜欢像个老婆婆,沉浸在过往里,自顾自的回望。因为有岁月的过滤和沉淀,曾经那么具体的伤痛,最后都开出了温馨的花,所以,再回首的心情是明媚的,没有忧伤。
旧书很多。有几本一直带在身边。虽都是些旧书,可隔时再翻起来,依然舍不得释手。喜欢捧着书看。喜欢纯白干燥的纸页上,洁净的文字一个一个的排列,给人指引,给人昭示。喜欢一个字一个字的用母语在心里读出来,一页一页的翻过,感觉内心清亮澄明。
旧笔记也有很多,因为年深月久,一笔一划已经相互渗透,字痕凹凸,像时光的留下的烙印,用手触摸,字里行间青春的躁动也都这样柔和,快乐也是沉静的,毫无张扬,而伤痛,它已经成为青春里最珍贵的部分,嵌入旧字里,开成一朵洁白的栀子。一触摸,香气四溢。
一首诗,没有名字,蓝色的字迹在旧时光里氤氲,模糊却又笃定。也许太喜欢,才一个字一个字摘进手记,然后记起在某个午夜,曾用很伤感的心情读给宓听:
“没有月光,
忧伤的流水,
充满两个人的孤独,
如同两条清澈的小河不断生长。
一只船停泊在安静的河边,
你的心灵就像那样一艘船呵,
沉默是唯一的交流。
我看见一条河一直奔向大海,
越过一个一个的名字,
一个叫做从前的地方。
带我去一个开满鲜花的季节吧,
带我去一个没有黑暗的地方吧,
在大地上重建我们的屋顶,
然后,幸福一生。”
真是一首好诗。不管多少年以后再读,仍然是。
“二零零三年四月
就是这首诗。这首没有名字的诗,我许多年前用很伤感的心情读它,读完,我在手记里写:我突然哭了,泪水滑下来。那时候,我对我们的爱情还很迷茫,诗中最美好的向往,都会让我神伤。后来,我不断成长,在夹杂着快乐和苦难的日子里和你一起不断成长,和你的爱情不断成长。后来,爱情成为我们的。如今,再读到这首诗,我看见了幸福。”
是这样吧,经历青春,经历生死别离,最后,遇见了一生的爱情,所以,幸福一生。
合上笔记。曾经的青春和一首诗一起压进箱底,静寂无声。转身看到阳台上的美咲和莫奈开得灿烂无比。
我明媚的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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