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林吃了一惊,急忙抓过那页纸,三两下揉搓捏成一团,笑道:“我这是胡言乱语,不登大雅之堂,你可别被它所迷惑。”然后扔进了纸篓里。
张莉轻轻叹了口气,弯腰向纸篓把那纸团拾起装入睡袍口袋,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道:“虽然是打油诗,也怪有意思的。我很喜欢。”
“喂,喂,你把那纸团扔了吧,若果真喜欢,我正儿八经再给你写一张,可好?”朱伯林说道。
“不必了,还是这个好。设若人生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还是原汁原味的好。”
朱伯林沉吟地望了望张莉,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张莉也向朱伯林看了看,撩了撩搭在耳边的秀发,忽然笑道:“看来,幸福的人儿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不谈这个了,我再干会活儿。”
说完站起身,到客厅里去了。朱伯林默默看着她闪着腰肢离去,自己便在书房里踱着步儿,猛可想起她前些日子在楼上摔东砸西,一定有情感的伤痛,那是一种情绪的发泄。今儿见到她对诗流泪,准保是如他一样的郁闷。世上能让人如斯之痛的,无非都是些情丝的缠绞啊。
瞬间心里便有同病相怜的感受。但转念又想,自己与她八竿子打不到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还是小心相处,确保她安全,免得她在这儿节外生枝为上策。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想到这儿,便打起精神,步入客厅,见张莉正在用心收拾房间。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副扑克牌,笑道:“别忙乎了。休息休息,打会儿扑克。”
张莉一边擦着花瓶,一边说道:“才不敢呢,我得勤勤恳恳干活,不然,你又该撵人了。”
朱伯林呵呵笑着坐沙发上说:“看你说的,我是那么冷血的人吗?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男子汉大丈夫,拯人于危难之中,义不容辞。别废话,快来。”
张莉嫣然一笑,放下花瓶,走来坐朱伯林对面,说道:“那好,打什么呢?”
朱伯林洗着牌,笑说道:“随便,你会什么我们就打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张莉疑惑望着他。
“得分个输赢。为显示公平,就把输赢的结果,当做以后下厨做饭的依据。谁输谁做饭,可好?”
张莉扑闪着两只明亮的眼睛,想了下,笑道:“那行。来吧。”两人开始起牌,出牌,连打三局,皆是朱伯林输。这让张莉很是开心,说道:“看来,今天午饭就得你下厨了。”
朱伯林不服气,说,“时候早着呢,再来。大战三百回合,方能分胜负。”临近中午时,朱伯林总归是输多胜少。按照约定,便下厨做午饭。
正做时,张莉蹭到身边,笑道:“没想到你牌打得非常臭。恐怕以后大厨就是你了。”
朱伯林嘿嘿一笑,说道:“好男不与女斗,甘拜下风呗。原赌服输。”
张莉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四面看了看,忽然睁眼说道:“你是不是有意让着我?别把人当小孩子看。”
其实,朱伯林是个打牌高手,他是故意输给张莉,在出牌上做了细微的手脚,无非是逗她开心,为更好地稳定她的情绪。
女人嘛,情绪忽高忽低,令人捉摸不透,但不管怎样,只要让她心情愉快,暂时就会让她放弃固执的念头,于他来说,就是安全的。没想到,她冰雪聪明,竟让她怀疑上了。
朱伯林摊开双手,皱眉佯装不快地说:“怎么可能?你仔细想想,我有让你的地方吗?”张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慢慢到客厅去了。
吃过午饭,张莉主动收拾碗碟,朱伯林笑说:“别忙。再用一法决定谁去洗碗。”
“我去洗,这才几个碗碟,还用得着赌谁去吗?”张莉撇着嘴说。
“什么话?你虽然在这儿于心不安,但我更是于心不安。我可不想让你心里有什么负担,好像住这儿是欠我什么的。”
张莉闻听此话,便慢慢坐回沙发上,掩了掩睡袍的衣襟,直视着朱伯林说道:“是嘛,我倒没这个心理,到底谁欠谁的?”
朱伯林看着张莉还穿着他的睡袍,猛可想起昨夜的情形,直感到手心里还有她身上温软的细腻,不觉一点热从耳根泛起,紫胀了脸,讪笑道:“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来,用这个法,决胜负。”拿出一只空瓶子放在茶几上,手指捺住用力一旋,那瓶子便转悠起来,眼睛盯,嘴里说:“待它静止下来后,瓶口朝向谁,谁就干活。”
张莉不语。也盯向打转的瓶子。瓶子作定后,瓶口正冲向她。朱伯林拍手笑道:“这比打牌分输赢公平公开透明吧,免得你误以为我是让着你,对吧?如此,你也心服口服,我也心安。”
张莉笑了笑,起身再收拾碗碟,边收边说道:“你也心安?你心安得了吗?”朱伯林惊疑问道:“这不是挺好吗?怎么不心安了?”
“自己想去吧。”张莉的脸飞起两片红霞,端着托盘进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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