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从朱伯林心底直奔脑门,来不及多想,丢掉裤脚,说明迟,那时快,闪电般一手箍住大腿,一手抄向腰部,脚蹬墙壁,斜向发力,两人缠拥着从窗口朝屋内齐齐冲去。朱伯林的后背倒在地板上时,感到了周身剧疼,耳边久久回响着沉闷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朱伯林的脸庞被拧得生疼生疼,而且身上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他胳膊还在紧紧抱着这块温暖的大石头。
睁眼一看,面前是张女子嫩白的脸,上面嵌着的两双黑眼睛,睁得溜圆,乌黑的长发垂柳般拂在他脖颈周围,嘴里还气急败坏轻嚷着:“你醒醒,醒醒。”边嚷边用劲拧晃着他的双腮。
半天朱伯林才从朦胧中醒悟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终于成功了。”如释重负般松开了箍紧女子纤腰的双臂,浑身感到分外的轻爽。紧急时刻的神经绷紧,胜过攀援峭壁巉岩,一旦再入平地,那种喜悦和坦然,能让人沉浸在惬意地回味性比对中,神经便由拉满弓的弦,变成舞动春风的柔柔的柳条,生发出无尽的慵懒。
但那女子却依然伏在他身上,双手还在拧着他两腮,拿眼瞪着他。
“咦,啥情况?你赶紧挪开。”朱伯林试图挣扎着爬起,但越动压得越紧。便放弃了努力,直视着女子嗔怒的乌亮双眸,疑惑道:“老这么拧我压着我,干吗呢?”
“不干吗。”女子一甩长长的黑发,皱着眉头盯着他,凝神良久,说道:“我放开手,你也快把双手拿开。”
朱伯林陡然一惊,刚才虽然放松了箍住女子腰肢的力度,但那双手还下意识轻轻搭在那里,经她提醒,顿感从手上传来了一浪浪的柔嫩滑腻。这才想起那惊险的瞬间扯掉了她肥大的睡裤。手,是摆放在她赤裸的身上呢。
朱伯林仿佛被开水烫着一般弹开双手,缩回手臂,交叉着手掌,枕在脑袋下面。仰望着她说:“这回可以了吧。”
女子犹豫了会儿,又命令:“你翻转过去趴着,别动。”说完,便略略侧抬起身子,那意思是让朱伯林翻身。
“做什么?你!”朱伯林颇不服气地说:“好心搭救你,却这样摆弄人哈。”
“谁知道是好心还是歹意。你老老实实听我摆布,就证明你是好心,不然,那就是别有企图。但我却不怕。命都不想要了,还在乎你那点歪心思?”
一句话,让朱伯林气冲斗牛,赌气忽啦翻身趴在地板上,手臂折横着垫着下巴,一声不吭。女子顺势又骑上身来,附耳低言道:“你不满意是啵?你扯掉别人的裤子,这不是公然耍流氓吗?我不生气,你还巴巴的这个那个。”
朱伯林气得浑身乱战,只觉得透心的凉。遇到蛮不讲理的了。
这就如以前看过的去扶倒地的病人反被讹诈案例一般。朱伯林总以为那只是个传说,心里揣度这是不良媒体进行的炒作获取流量而已,人们随着时代的进步,不至于那点底线荡然无存,可现在这种情况,表明,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是得结结实实经历,才能痛彻透悟,铭心刻骨。
心里气不过,便真的想调戏这蛮横女子一把,说道:“你不是不想活了吗?怎不一口气直冲出窗户跳下去?是什么扯着你胳膊又吊在窗沿上了呢?”
话未说完,女子抬身狠狠顿了朱伯林一下,气愤地说道:“要你管?我想咋样就咋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信不信,我现在还真就从这窗户直跳出去。”便起身就走。
朱伯林吓得直嚷嚷,赶忙哀求道:“美女,你行行好,千万别做傻事。就当我没说好吧?你从这窗户再跳下去,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让你满意?”
女子在背后抓住朱伯林后衣领,说道:“你起来,手抱头,闭上眼,给你个悔过机会。”
朱伯林郁闷地爬起来,抱着头,心里是莫名其妙,又不甘心,便转过头看了看,一瞬间,雷击一般脸热心跳:看到了不该看到的雪白雪白。赶紧掉转眼光,但还是迟了,背上挨了脆生生的一巴掌:“你作死啊,让你闭眼闭眼。”女子跺着脚直嚷。
“对不起对不起,”朱伯林心虚轻声道歉。又岔开话题,试图打破尴尬,说:“你这样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在背后捅刀子呢。”
“要捅刀子,早就捅了。少废话,你往前走。”女子推着朱伯林。
“上哪儿?该不是叫我也去跳窗户吧?”
“跳不跳,到地儿再说。你不值得跳么?”女子在后搡着朱伯林,一步一步往前走。
“唉,跳就跳吧。反正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朱伯林摸不清女子的意图,只能调侃着把气氛变得宽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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