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林抱着一个温软的身子,顿觉幽香扑鼻。这种温软在他双臂间试图挣脱,便下意识抱得很紧。
女人的体香一般来说对于男人是有很大的杀伤力的,但现在它对朱伯林却是另一种惶惑:这哪里是什么香儿啊,花儿啊,简直是一枚随时可以起爆的炸弹。他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女子不动了,有片刻的宁静。然后朱伯林听到低声的喝斥:“你丢手!”
朱伯林却抱得更紧了,说道:“丢手可以,但你要保证不再弄神装鬼,一会儿跳一会儿不跳的,我的小心脏很脆弱,承受不了。”
“保证?谁能说这种保证是海枯石烂?磬石不移?自欺欺人罢了。”女子幽幽说道。
朱伯林心里一动,感情这女子也是情感波折被人伤得太深,竟然把保证看得一钱不值了。
再想想,可不是吗?世上的东西,有些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着,还有道德和法律的严厉约束,尚能一抹了之,何况嘴巴说说的信口开河呢?
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得稳住她,赶紧想法甩掉这块烫手的山芋。
正这样寻思着,女子忽然扭动身子,说道:“丢手!我没你想的那样不堪。”
“尽管如此,我还得防备着。先申明一点,抱你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坐怀不乱,本人还是做得到了。事实上,我现在简直是如坐针毡。既然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我可不想一个大活人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你安全回去了,爱咋咋的,便与我无关了。”
“你在咒我?”女子抬起头,语气严厉问。
“有那个必要吗?倘若咒人能把人咒坏,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呢。”
一阵沉默。俩人都静静站在那儿。然后朱伯林把女子往沙发上挪动,说道:“干站着也费腿,何必呢?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谁没个堵心烧脑的烦闷。过了这个村,离了那个店,你信不信,一定会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
朱伯林劝说着女子,其实他的心中也是隐隐做痛:情感这个东西,还真的不能拿这个死搬硬套,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消化,因为,陡然腾出的心灵空间,白茫茫一片,会让人思想有些短路。最好的办法是再理顺情感电路的正负极,才能恢复如初。
女子这回没有挣扎,顺从的又坐回沙发。朱伯林长吁一口气也跟着坐下,嗐声叹了又叹,说道:“我把灯打开吧,你要不要喝点茶?”
“不用。这样挺好。”
也是,月亮已经挂在西边天际了,从窗户看去,只在林林总总的楼层间影影绰绰,外面射进的月光显得更加轻柔宁静,如梦似幻。
景色是美丽的,但朱伯林面对着却是心乱如麻。守着这颗定时炸弹,惶惶惑惑。便没话找话攀谈,他要拆除这颗炸弹的引信。
“喂,美女,”朱伯林又从沙发站起来回踱着步,开始说话了:“如此良宵美景,我们干巴巴地坐着,你不觉得很枯燥吗?”
女子不语。
朱伯林拿手理了理头发,讪笑道:“今晚是令人难忘的一晚。天外飞来个美女,本以为是掉下个林妹妹,却没曾想竟然是颗定时炸弹。”
“是呀,这炸弹还有可能让你粉身碎骨。”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错,不错。很是精辟。事实上,你前些时候,已经快让我崩溃了。敢情你在楼上摔的那些瓶瓶罐罐,没让我粉身碎骨,也是乱箭穿心,奄奄一息了。”朱伯林笑道。
“我愿意摔啊。天生万物,都是供人驱使的。何足道哉?红楼里面晴雯撕扇子早就表明,毁灭的声音有时候是世界上最动人的音乐呢。”女子的口气便柔和些了。
“呵呵,高论高论。大开眼界、大开耳界啊。”朱伯林不无讥讽地恭维着说。
“你不觉得我免费让你听这动人的音乐是一种恩惠吗?”
朱伯林一听便火冒三丈,前些时日的豁啷啷瓷器碎裂声仿佛在耳边回响,他紧踱两步,凑到女子面前,不无怨恨地说:“你得顾及别人的感受吧?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你之美酒,我之毒药,害得夜夜失眠,神情憔悴,忧心如焚。懒得跟你说了。”
“懒得说就不说。”女子回敬一句。
“好好,也实在困乏了。下面,该怎么办?”朱伯林一屁股坐沙发上问道。
“什么怎么办?”女子警惕地问。
“睡觉啊。难道我们就这样干坐到天明?没看见月亮沉下去了。况且我被你弄得一惊一乍,浑身快散架了。”朱伯林此时,也实在是疲惫之极。又伸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就在这沙发上眯盹会儿,你随意。”女子幽幽地说。
“恐怕不行。我去睡了,你万一又搞事情呢?你想,我能睡得着吗?”朱伯林不无担忧地说。
“好像我有自己的自由吧?”女子不无调侃着说。
“我有个办法,一块儿到卧室里睡。”朱伯林犹豫了半天,终于憋出这句话。
“到卧室?一块儿······睡?”女子霍地站起来,直逼向朱伯林,披头散发。
朱伯林懒得理她,也霍地站起,顺势抄起她的纤腰,一只手托起她的双腿,浑身一较劲儿,抱起她就往卧室奔去。女子的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胡乱踢腾着,嘴里呜呜哇哇厉声痛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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