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去了一趟琉璃厂,感觉开了不少眼界。东西两街逛了大半天,觉得没逛够,可是肚子里咕咕叫了起来,只好打道回府了。
回走不远,在道口旁看到一家驴肉火烧的小馆,便钻了进去。要了两个火烧,一碗驴杂汤,风卷残云的,一会功夫就下了肚。
吃饱了,出了小馆。看看时间,两点不到,我又折了回去。
琉璃厂的西街上,有不少摆地摊卖字画的,据说这里平时是不允许摆地摊的,只有周末城管休息了,才敢过来。他们大都有自己的职业,出来卖字属于业余创收。
他们稀稀落落地列成一长溜,有的靠墙边占一个角落,把规格不同的字画摆在地上,压上个小物件。
有的在墙上挂了一大溜,有书法,也有国画。还有的摆了些陶器古玩什么的。摊主呢有的揺着折扇,微笑不语;有的看着手机,旁若无人;有的见有人过来了,连忙招呼。
有一个年轻人专门做了下边带小轱辘,可以推行的书案,案板上固定着毛毡,下边放有字画宣纸和书画材料,感觉挺实用。一看就知道是个长客。
更有有一个人做得最有特色,骑来一辆三轮车,停在一边,打开折叠的机关,就是一方简易画案,铺上毛毡就可以书写了,笔墨纸砚放在车斗里,很是巧妙。既实用,又能够随时防范城关的突击检查,来去也十分方便。
我来来回回看了两个圈,也有一些人停下脚步观看问询,偶尔成交的能卖出几张。这些人的字要么工整规矩,匠气十足,要么恣意奇异,风格特别,多数看不出来路。他们的字大都江湖书法气息较重,传统功力有些欠缺。
我心里暗暗感觉,自己这两把刷子似乎并不比他们差,如果拿过来,也应该可以。
所以,第三次去的时候,我也随身带去了十余张自己写的字,转悠完了几家展馆,过足了眼瘾,就出来找个地方摆下,想侥幸遇上个眼拙的,也能卖上两幅,弄个路费午餐费啥的。
我摆摊的位置正好位于荣宝斋的对面,荣宝斋门口有两个保安。其中一个看见了,手里拎个水杯,走过来低头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读,看完了,冲我点点头,说了句:“好字!好字啊!”然后,坐在树下的围台上,跟我聊了起来:“我看您有点眼生,以前没来过吧?”
我点点头,伸出一个手指:“头一次。”
他笑了:“我说嘛!你肯定没啥经验,这摊太小了!内容也不够多,再说,你得准备些笔墨,能现场写才行。”
我笑了一下:“我就是过来溜达,顺便试试,没搭茬的一会就走。”
“那不行,你必须得有耐心等,遇见了对眼的才行。”
“我住的远,平时还得上班,不是干这个的。”
他点点头,然后说:“干这个也许就能遇到机会呢,前年有个人天天在这摆摊,有一天来了个和尚,看好了他的字,就把他聘到了寺院,专门给抄经,工资还不低呢!”
我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事,不过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个保安听我这样说,反驳了我一句:“No,你这话不对,这地方可不比别的地方,这是北京,什么人都可能来,机会还是有的!还有一个被部队聘去写字画画的呢!”
我点了点头:“还真是啊!”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期间有人过来,停下脚步瞅了瞅,终于没有搭茬的,我也不好意思主动吱声,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就想收拾回走。
那个保安说:“明天还来吗?哦不是,下周还来么?”
“这个不好说,看看有没有时间吧!”我一边收拾,一边回答他。
“我看你那副字不错,词也好,我挺喜欢。”
“你喜欢?喜欢就送给您!”
他见我这样痛快,说:“那哪行,我怎么白要您的呢!我看你标价一百,我就少给您一点,五十块钱,我收藏了。”说着,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我。
“我已经说送给您了!”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钱。
他见我不接,就把钱丢在摊上,然后自己伸手去卷那副字。卷完了,举在手里,冲我摇了摇,说了句:“谢谢啦!”
我没有再把钱拿给他,人家不想白要,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肯定是不想欠一个陌生人的人情。我总不能违背人家的想法和原则吧。再说,我收他五十块钱也应该是合情合理的么。
嗬,我这也算开张啦,够我吃两回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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