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人间99

草木人间99

驿站

每次回乡，都会去母亲家的菜园子走一遍。四周依就是那些熟悉的土地。只是，偶尔看见有人在里面摘采或劳动，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这应该是谁家的儿媳，或孙女……而每当我在沉思的时候，同时也会听见有人在跟我打招呼，三姨，三姐，三姑婆等之内的称呼传过来，接下来就是你什么时候回家来的？去我家耍哈之内的客气话。

一看对方是熟悉的，还能叫出名字。我马上就亲切起来，若是陌生面孔，我也会客气几声。这是礼貌。

接下来，我会沿着土干去祖父祖母的墓地。在所有印象的暗记里，那些埋伏在字词之间呼之而来的往事，会像一首诗或一段生命。

看过墓地，再沿墓地边的泥巴路缓缓而上……那是一个干涸的堰塘。但盛满我成长的影子……在水荡里捞小蝌蚪，捉蜻蜓，看牛儿吃草等等情形，在某些瞬间铮然闪现的记忆，像生命呼唤多年的渴望。

堰塘四周那一片土地的主人家姓解，他家有两男两女，排行老二的女孩与我同岁，后来和我一样，嫁到了外省。据说是在湖南。贵州到湖南，原本并不远，可是，每逢见到她的母亲，她几乎都会说上一句：鬼姑娘些，走弄咯远……

看过堰塘，再沿山路而上……在令人屏息眩目的速度里，脚步最终扺达伯父的墓园……

多希望所有的愿望，都去继续追随一次年轻的不能再年轻的脚步，晨曦出来之前也好，落日归去之前也罢。在山峦与山峦之间绵延的绝处，去探索云雾之后是否有阳光？千林万径，是不是与自己的憧憬吻合？……

可是，亲爱的，那些温柔的微笑和追逐的心境，真的是否可以？可以让我们拥有前尘旧事？

2019/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