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关于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抢四合院的故事。
雪霁天晴。
三姨奶伸着懒腰,在四合院门口做着伸展。
四胞胎在门口堆着雪人。所谓的堆雪人,是男孩在互相扔雪球,女孩们矜持的站在磨盘上,生怕弄脏了新换的蓝色蕾丝裙子。堂姐刷着手机。姐夫一个人堆着雪人,忙的满头大汗。
“堂姐,你看过《闪灵》吗?”我凑过去说。
“《闪灵》?爱情片吗?没看过。”堂姐刷着手机,头也不抬。
“大小姐从来不自己做事情。”玛丽说着。
“二小姐更不自己做事情。”珍妮说。
“我连下去都不自己下。”玛丽说。
“玛利亚!抱我下去。”珍妮对我喊道。
是不是这小孩觉得玛利亚是一个很像女仆的名字,还是想报复她姐。
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来这就是一个错误。”刚进屋,只见大姨奶坐在屋里,劈头盖脸给我来了一句。
“大姨奶,你在这干嘛?”
“本来准备来帮你们的,结果和这些人困在一个房子里真吃不消。”
“帮我们?”
“来来来,我们来说说心里话。”大姨奶拍拍身边的床单。
“这房子本来是留给我们的。”她说,“你外婆原来跟我们说过,她已经跟你外公说好,房子留给我们。”
“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我说。
姨奶打量着房间的四角,接着说。
“我和你姨奶们准备撤诉了。”
“撤诉?”
“对,撤销争取四合院所有权的诉。”
“你们不上诉了?”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没钱了。”
一片寂静。停了片刻,她继续说道。
“重点是,我们年龄大了,不想再就这些小东西争来争去。再说这房子都快塌了。就算给了我们我们也没钱修。”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姨奶们都没有子女,一直以来她们三个人都是自己过的。也许这房子对她们来说挺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们好歹也算得上是正经人,就算我们没钱,为了一个破房子,搞得六亲不认,撕破脸,这不是我们。”
我不禁认真听起来。
“我听见你春春姐姐说,如果得到了房子,要改造成民宿。这主意挺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这地方会不会有人来观光。
“如果你们赢了房子,就这么办,到时候,你也算得上是自己创业,不用担心毕业就业了。”
“有道理。”
“等到你赢了房子,我们也闲着,就让我们搬进来,帮你经营,你只要坐着收房费就行了。”
姨奶站了起来。
“我们住不惯城里,太吵了,一直想在乡下买房,但现在的房子太老,又卖不出去。”
她走到了门口。
“所以说,姨奶挺你们,加油!”
姨奶消失在了门外。
“哗啦----咚!”
“木木,你快点出来看。”
姨奶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
我走出屋。
堂的房顶塌了。茅草的屋顶被厚厚的积雪压塌了一块。
“难道是雪太大了?”姨奶扶着下巴。
“恐怕是另有原因。”我说
地上的一堆雪和茅草里面,貌似出现了一个黑黑的脑袋。
“报告总部,sb3838号的飞行员阵亡。”业业站在塌掉的屋顶前,对着手机讲着。
“什么叫要24小时才能赶到?!我要投诉你们!等着我回去了,找你们院长说事!”堂姐挂断电话,拍着宏宏身上的雪。
因为厚厚的茅草和积雪,宏宏一点没事,可是堂姐又坚持要叫救护车。
“唉,这维修不知道的要多少钱的呢。”大姨奶抱着双臂,对着堂屋啧啧地摇头。
“春春呀,这恐怕得麻烦你了。”二姨奶在旁边说,“毕竟是你们弄坏的。”
三姨奶蹲着查看茅草。
“这茅草恐怕都得换新的了。”
“我修!”堂姐突然抬起头,“但是,既然我修了,那我就得负责到底。你们以后,就不用操心这房子了,回去过日子吧。”
姨奶们一时语塞。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呀。”大姨奶说,“大过年的,这可不吉利呀。恐怕现在就得修好。”
“国宝----”堂姐高喊道。
“我太重了,我要是上去,恐怕又得压塌了。”姐夫傻呆呆的盯着房顶,搓着手说。
“他说的有道理。”二姨奶打量着屋顶,“这要是压塌了,人摔要下来,恐怕这茅草也接不住他了。”
堂姐霍地站起来。宏宏诶呦一声滚到了地上。
堂姐把长裙的裙摆打了一个结,斩钉截铁的走到了堂屋前面,架起梯子,爬到了屋顶。
姐夫在屁股后面跟了过去,在下面弯下腰,一把一把的递给她茅草。
“哇。”三姨奶有些敬重的看着她。
“外甥女婿你不用麻烦了,让木木去帮她吧!”大姨奶拉着我赶忙跑去,一把推开姐夫,弯腰递给我一把茅草。
只见站在梯子顶端的堂姐脸色发青,双手颤抖着接过茅草。
太阳慢慢西沉。
三个人累得倒在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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