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那铁轨上缓缓平稳滚动着的煤水车的车轮,顿时想起了她,想起了那时他向疯子一样进站房看到的她还留下的模样:不久前还充满活力的她,那血淋淋的身体在一群陌生人的包围下,不顾羞耻地摊开手脚躺在车站的一张大桌子上;还完整的头向后仰着,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发辫,鬓边戴着一圈圈卷发;在那半张着红唇美丽的脸上,有种停住不动的、在嘴上是悲戚的、在动也不动的半闭的眼睛里是可怕的奇怪表情,好像正在说那句可怕的话——说他会后悔的——那是在吵嘴时她对他说的。
于是他竭力回忆第一次,也是在车站上,相遇时她那种神秘的、妩媚、含情脉脉的模样,而不是最后分手时她留在他脑海中恶狠狠复仇的模样。他竭力回忆他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刻;但是那些美好的时刻已经永远被毒化了。他只记得她胜利了,实现了使他抱恨终生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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