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变暗,夜幕即将来临,却没有一丝的凉风,依然燥热。放眼望去,哪里都是人,哪里都是车,刺耳的车鸣让人感觉一切都在堵,不安、浮躁,好像约好了似的一起来放纵,处处霓虹闪烁,似要撕开这座城市禁欲的枷锁。
赵秉文在出租车上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掏出20元钱递给司机师傅:‘‘别找了,您还得等半天才能绕出去呢,我就在这下车吧!’’说完推开门小跑着冲着最大的那块霓虹灯招牌跑去—花样年华夜总会。
又一次迟到了,小文子,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虽说你勤快,可是业绩一直达不成,也不行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喝点酒都不行?真他妈的窝囊。
人在心情不好时总得想找个地方发泄一番,赵秉文,算是赶上了。赵秉文看着眼前的这位女老总,体态丰满,肚大腰圆,那两个乳房耷拉在肚皮上面一颠一颠,据说老总还找了一个小鲜肉,真是难以想象那种画面,老总一边臭骂着,赵秉文一边浮想联翩。
笑什么呢,心不在焉,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老总也发现赵秉文在盯着他看。记住了,记住了。行了,你走吧,记住这个月销量上不去,你就滚蛋吧,说完老总挥了挥手。
赵秉文急切的推门出去,赶紧走下员工通道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慢慢的往下咽,吐个圈圈,闭上眼,头晕脑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他转,向前走一步,腿脚发麻重心不稳,倚住栏杆,好像喝醉这种感觉好飘然,也就一下顿然消失,心情舒畅了许多,终究也是这么一小会儿。
赵秉文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还得挣钱去,在这里他活得就像一个魔鬼,肆意的扫荡着每个包房,挨个的向客人敬酒,夜晚是他的主场,端起酒杯一声哥,一瓶吹掉,一声爷。赵秉文常常是厕所里吐完了出来强行拧着笑脸接着喝,喝完接着吐,有时候吐的肝疼,有时候吐的眼泪直流,可是还得去迎合着下流,真的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结束时已是凌晨,赵秉文默默地站在门口,慢慢地掏出一根烟点上。他就默默地站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数着自己踏过的痕迹,脸上也呈现出醉意。花前月下,醉生梦死,心里多少也有点深意,想想快乐的事,而那些值得快乐的都已变成了回忆。
文哥,下班了,冷不丁身边出来了一个大美女,赵秉文用迷离的眼光瞟了一眼,是个美女,可美是上帝给予的恩赐,在这里确是嫉妒乃至毁灭的脆弱之花而已。
恩,是雅姐还不回家?
回什么家呀,有男人的地方就是家喽,美女一脸坏笑。
姐真会说笑来一个根?
来一根,赵秉文凑近了给美女点上火,通过那浓妆艳抹的脸,看到了那双迷失自我的眼是沉醉还是迷茫,是欢愉还是忧伤?
文子,我漂亮吗?
漂亮,很美
呵呵,美就过奖了,再美,也是用来卖的。赵秉文,笑了笑,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想想自己也不就是出来卖笑的吗。
文子,是不是觉得很孤单,我也有这种感觉,来到这个城市里,就是为了躲避孤单,想重新开始认识一些新的朋友,去真心对待。可人就是他妈的动物,摆脱不了这虚伪。
赵秉文扑哧一下子乐了,雅姐,好有文学味
姐都混不下去了。
您可是这里的头牌,您要是混不下去了,夜总会不就得关门啊。
美女,直愣愣的瞅着赵秉文,赵经理,我今天喝多了实在是回不去了,能否送一下。
赵秉文看了看表,凌晨三点了,她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好吧,送,说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等客的司机招了招手。
上了车,美女的酒劲就上来了,头一下子就歪倒在赵秉文的怀里,一股股的香气扑鼻,身体就像软泥一般,扶都扶不起来,赵秉文也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假醉,只能无奈摇了摇头,和司机师傅说了声,走吧。
送到了房间门口,美女一手掏钥匙开门一手使劲的拽着赵秉文的手,赵秉文客气的说雅姐,安全的把你送到家了,我也得走了。
美女,哪里管的着这些,抱着赵秉文完就开始啃,边啃边脱衣服。赵秉文推开了她,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还没有沦落到和小姐上床的份上。
赵秉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的确是个大美人,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大腿,坚定的乳房,红润的鹅蛋脸,迷离的媚眼,的确是姿色天然,可惜呀可惜,却占尽了风流,美,亦是凋零。
赵铭文,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只听到后面一阵哭喊,装他妈的什么,我就不配拥有爱,所有的伤,所有的痛,为什么留下来都属于我自己!
赵铭文安定了一下,点燃了一根烟,真庆幸自己把持住了,还好有定力要不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再想想,那喝酒吐完的嘴在自己的嘴里搅和,一阵阵的恶心。
他慢慢地长吸口气,却发现吸进的都是别人的气息,吐出来,那么的脆弱无力!身边灯红酒绿,明暗交替,看着那些鬼魅的面孔,仿佛前面是万丈深渊,一片死寂。赵秉文突然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他一向是闻不了烟味的,可那有坚持了几时,赵秉文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很虚伪的。每个人都有那么虚伪的一面,只不过是虚伪的方式不同罢了,在虚伪中真实地活着,在真实中变得虚伪,所以他又安然地,抽烟去了,接着吞云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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