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铁镜

活得不明不白的人真好,把梦灌醉,再把梦碾碎。
是否有过一人独醉,回一个叫家的地方。那夜月照当空,长街幽巷,灯明灯暗,谁家的屋顶猫儿过,一切静悄悄。你定是一脸困意,瞧向哪儿都是歪的。踢开绊了你一脚的石头,你走的路也是弯的。男愁唱,女怕哭,你便是一路含糊不清地唱,从秦淮河唱到山河泪,从蛮荒唱到当下,引来嫌弃,招来骂声,你不管,你想,不过是犯点蠢。
于是路变的很长,你开始越来越分不清哪条路是回家的路,好像哪条路都走过,也好像都没走过。想了一会儿你眯着眼笑,问月亮,月亮只管亮,它不说话,问电线杆子,它站那儿,一动也不动。
管他呢,地球是圆的,天地是大的,有路走,就一定能找到家。一个酒嗝之后,你做出了决定,往前走。
走了多久,路越来越小,房越来越少,你感觉背对人世,要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不行,要回去,再选一条路。
拼尽最后一丝清醒折回去,你走了另一条路,这条路你看着曲折,不是坦途,可没得选了。再走,又是一句句的唱了起来,远近的狗尽职尽责,都对着你吠了起来,你不屑,依然唱叫。
又过了多久,天还没亮,月亮的影却淡了。走累了的你看到一个岔口,拐一个弯便进了巷子,巷子一人家门口开着,两个灯笼还亮着。你想这就是家了吧,都还在等你回呢。于是便踉跄过去,无奈台阶太高,你被磕倒。转念一想,反正身已到家,折腾一晚没了丁点儿力气,不如在门口就这么睡了,明早自会有家人叫醒,亦或是直接将你抬到床上。想到这儿你笑了,困意难拒,说起来还真是想念自己的床呢。
第二天一早你被众人叫醒,身上已一层白霜,手脚没了知觉。别人问你怎么睡在这儿,你说自家门口有什么睡不得,可抬头乍看,并不是己家。才忆起昨夜酒罢是从家里出来,而非回家。
想到这儿你爬了起来,缓了一会儿,原路赶回,走到昨夜踢开的石头。你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家,你颓然坐在地上,苦思自己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熙攘人间,自己又是哪一位。
那昨夜的酒是怎么喝的,在哪里,又是怎样醉的。
你背后突然一阵喧哗,一群人围着在一起说着什么。你走过去,人群里躺着一个人,身上铺满白霜,蜷缩着,面容安详,死去多时。你顿生怜悯,道一声世事无常,叹一声,转身欲走。
没走几步,你忽的停住,一身冷汗。过一会儿,便笑了出来,刚才还不知来自何处,现在终于知道该去向何方,你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