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是班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女孩之一，父母均为武汉本地人，在著名的报社上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很有气质的老人。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女孩，集所有人的宠爱于一身，像个公主一样被关照着。她的个子不高，眼睛又大又圆，苹果脸，性格单纯，配上披肩的长发或者花样繁多的辫子，实在很招人喜欢。我曾经幻想过城市女孩的美，就是这个样子。
她爱画画，也很会画，因为她妈妈就是专业的美术编辑，班级名片就是她妈妈做的，好看得不行。她从来不惹事，乖乖地听老师话，是第一批加入少先队的孩子。她还有一对一的家教老师，学习自然不算差。低年级的时候她的衣服少女感十足，粉红的蓬蓬裙，各种卡通图案的发卡，所有人都会在看过她之后想要一个女儿。
高年级的某一天，我突然发现她的头发变短了，齐耳，不是萌萌的蘑菇头，而是中性感十足的男生头。再看，她的脸上竟然有了几颗小小的青春痘，眉眼间也脱了稚气。呀，什么时候长大了？身上的衣服呢，也不再是五颜六色的了，而是以黑色为主。她的肤色本来就不算白，穿上暗色系的衣服就更显黑了。原来的班级合照中那个笑容能融化世界的女孩似乎成了在人群中没有辨识度的普通孩子了。
努力回想，我拼凑起她妈妈跟我的数次对话，确认了她妈妈对她学习的担忧，焦虑，甚至因为她作业写得不够工整而撕了本子。她妈妈是班级家委会成员，每次跟我交代完班级事务都要顺带问问孩子的在校情况。从她的语气中，我明显可以感到她对孩子的不满以及她未曾说出来的期望。这不是天生具有学霸气质的孩子，而是比别的孩子还慢一拍的孩子，在高速内卷的学习风暴中并不算特备出众。
于是只能砍掉所有会干扰学习的因素，比如青春期女孩对外表美的追求。如果还是和从前一样把她打扮得美美的，她自然也会十分看重吃喝穿用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事。从家长的角度来看，在这方便省下一份力也可以在学习上多为她出一份力，毕竟带着她奔波在各个学习班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她家不缺钱，但也没有前途无忧的实力，只好一代接一代的努力了。而且，遮掩美貌还不用担心有不安分的男生影响她。
其实也不仅是她，班上很多女孩在本该最臭美的年纪被家长剪掉长发、收起美裙，用单调的短发和呆板的运动衣对付如花的年纪。这听起来颇有点残忍，但实在没办法，花枝招展和好好学习很难调和。姑娘，等你考上大学，就可以像从沙场归来的花木兰一样“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了。那时候，你也是可以光芒万丈的。
2022年3月16日星期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