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心情颇不宁静,我与家人不相见已十余天了,本打算大年初三带着妻儿回家为母亲祝寿,却一推再推。看着煞白的月光,照在阴森的竹林,清风扫过,竹林轻轻摇曳,发出鬼魅的声音,无不凄凉,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瘟疫欺我荆襄之地,使我百万同胞受苦,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看见那确诊病列加速上升,又听闻家乡已确诊两列,不禁润了双眼。月亮渐渐地升高,远方的纸炮声已经听不见了;这年,过得死气沉沉的,妻子在房里照顾着航儿,轻轻的踱来踱去哄航儿入睡。我悄悄地披上外套,带上门出去了。
沿着楼道便到了洗漱间,本打算着出去走走,却望而生畏止步于洗漱间。这寂寞的夜,何时才能破晓。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那熟悉的号码,还没等对方说些什么,便问道:“妈,发烧没,有口罩没,这久出门了没”,手机那头传来:“没有,都没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又问道:“我爹呢?我奶呢?”妈道:“你爹呀还走路,你奶呀早就把口罩戴得严严实实的”,“怎么还去走路,不要出门了”,手机那头传来父亲不情愿的声音:“知道了,知道了,不出门了”,妈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了,妈,发烧就快报警112,我挂了”。我喃喃细语道:“事已如此,不必难过,愿天无绝人之路”。
微风拂过,我便想起起二十几年前的自己,于同乡一位小朋友吃了一点零食,却不幸感染了甲肝,那段时间教会了我面对寂寞、面对冷漠、面对冷眼,我至今还怕那种眼神,知道隔离的痛与苦;看着别人背着书包上学的背影,看着别人见我欲跑的样子,看着别人见我拉紧口罩的动作,我总会低下头拿起木棍继续玩我的泥巴。
本想和别人解释,这是饮食传染,可以治好。但当你说的时候别人捂住嘴依旧离你很远,怕你,你就会知道病魔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我记得护士阿姨曾安慰我“别人怕你是人的本能,你不应该怪他们,谁不怕得病呢?”,或者有了这句话我才比同病相怜的人好的快。
妻子突然走到我边上看着我道:“热水都被你放完了”,我道:“我怕,我怕镇安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妻没有说话,我道:“病魔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吾心安处是吾乡,只愿明月照九州。荆襄寒花开已尽,白衣过后四海平。
写于2020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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