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微雨,清凉。
晚上,珍珍邀约我们夫妇吃饭。
应邀前往。很是丰盛,鸵鸟肉炖五指毛桃,白切鸡,客家酿豆腐与酿尖椒,蒜蓉炒菜心。都是珍珍他男人的拿手好菜,他正在忙碌着。
喝的酒也是她男人用晒的半干的桑葚泡的,黄灿灿的,香醇浓郁,丝滑可口。
鸵鸟炖五指毛桃,平生第一回品尝,味道鲜美,醇香扑鼻。
五指毛桃是她男人上山采的。她男人说上山挖采了一棵大的五指毛桃,一米多深,过程并不是那么容易。要费很大的力气,拿回家得洗干净再切片晒干。切片也是苦累活,因为五指毛桃质地坚硬。晒干打好包装放好,每次煲汤放几片,一二十年都不会坏。
感叹她家男人日子过得就是精细,持家有道。
席间,我们夫妇两一个劲夸男主人公,不但人勤快,烧饭菜的手艺也了得,珍珍有福了。
只见珍珍闷声不响,只顾自己夹菜扒饭,好像这些话题与她无关似的,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似乎与她八竿子打不着似的。
她的儿子儿媳妇也不做声,儿子儿媳属于早婚,两岁的小孙女在调皮捣蛋的吃着,叽里咕噜说着。
饭后,我家男人与珍珍老公到二楼茶室喝茶聊天去了。我也被珍珍带上二楼客厅聊天看电视去。
珍珍顺便带我参观她家的房子,打开二楼两间卧室的门,告诉我一个是她男人的房间,另一个才是她自己的。
什么?你们夫妻两霸占两个房间?四十多岁就分居?我不解。
珍珍苦笑:“嗯,分居已几年了,这几年他脾性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还爱出去喝酒玩乐。近几年,我偏又爱管着他,怕他生病了,还不是要我照顾?谁理他?”
珍珍似乎压抑太久了,看见我,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出口,满腹的苦楚和盘托出。
“你们来了他才做饭烧菜,平时都是我倒腾这个家。最要命的是,他终年一分钱都不给我,一家五口人,花销不少。菜,我自己种,肉总得买呀。”
我纳闷:“他不是在工作,有三千多块的工资么?他那么勤快,又养鱼,过年卖了鱼也是一笔收入。”
珍珍更生气了:“他的钱都吃喝玩乐去了,谁也见不着,家里除了交电费和煤气费,其他一概不管。”
“那你们平时的日子怎么过呢?儿子儿媳都在家没出去工作,孙女又小,还得吃奶粉呢。”
“儿媳每月给我一千五到两千,她要供车,每月三千五。”
“她不是也在家带孩子吗?哪来的钱?”
“她在网上搞直播,每天晚上九点开始,到凌晨六点结束,也很辛苦。每月收入大概六千多。”
“又负责供车,又给你钱贴补家用,那么辛苦赚的钱,她也所剩无几,挺孝顺的女孩了。”我想说点安慰她的话。
“是的,儿媳很听话,没有年纪,太早结婚了,好在有些事会听从我的安排。”
“为何你儿子不出去找份工作呢?”
“这几天就准备去一家餐厅打工,日本料理店,工资四千。再不出去工作,家里吃不消。我又要在家带孩子,要不然我出去工作。”
“是的,虽然年纪不大(2001年的),但身上的担子重,要出去找份工作,慢慢磨练。家里按理来说你老公应该负担起来。把家里人好好安排一下,看看怎样分担责任。日子还得越过越好才是。”
“他太自私,根本就不管我们。上次出去喝醉酒回来,唠叨他几句,他就动手打人,打得我鼻青脸肿,下手狠着呢,这样的打骂今年就已经两次了。还有下一次我就跟他离婚不过了,孩子们肯定也不愿意跟他,到时我们去县城租房子住,孩子就去县城读幼儿园。”
珍珍很激动,竹筒倒豆般把心中的怨恨苦楚都倾泻而出。我听得一惊一乍的,出乎意料,看起来一个老实勤快的男人怎么会舍得对老婆下狠手呢?而且完全不顾家呢?
又断不敢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去敷衍了结,只能安慰珍珍,说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艰难也只是暂时的。
真的会越过越好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心里是没底的。只能祈祷。
在珍珍身上看见了中年女人婚姻的模样。仅仅在维持,与爱情无关。
没了爱情,只剩责任,“两看相厌”的婚姻能维持多久?万一哪天不小心触碰了导火线,踩了雷,把婚姻赶到了死胡同,是不是就走到尽头了?
中年人的爱情都如鸡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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