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圣诞节,先说一声圣诞快乐。
一个没有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的圣诞节,它们都去了哪里。我跟先生说,要不咱们去买一棵回来吧,可以放在院子里,增加一些过节的气氛。
其实,每年都是不过圣诞的,毕竟在中国人心里,圣诞怎么也比不上红火的春节。可圣诞不知从哪一天起,就自然而然地在那里了,自然而然地深入了人心。有时,一个节日也是没有国界的,大家早已忘记了它的宗教意义,只记住了圣诞树、圣诞老人和圣诞礼物。
可最终,我们也没去买回一棵圣诞树,他说,节都过了,还买它干嘛,我们最终还是不了解圣诞的意义。
记得十年前在美国的那个圣诞节,平安夜我是在纽约过的。纽约很冷,即使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却也并不觉得孤单,因为在那里本没有我的家人,我只是一个过客。
时代广场上那棵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一颗一颗钻石一样的彩灯。有人戴着红色的圣诞帽,姑娘们甚至在零下十度的晚上穿着超短裙。这里的人真的是吃牛肉长大的,我裹着长款羽绒服还觉得寒冷无比,她们竟逍遥自得地露着两条大腿。
纽约在那一夜是闪亮的。巨大的广告牌上闪现出了人们的脸,每个人都抬起头寻找着自己。我看到了我了,尽管前面被一个男人挡着,可我还是在夹缝中看到我了。每一个看到自己脸的人都兴奋地发出了一声尖叫,那一刻每个人都像是巨星一样闪耀着光芒。
纽约大概是世界上最现代、最热闹的城市了吧,我因此也爱上了这座城市。后来,我和先生又来了一次。不过,他说,他不喜欢纽约,因为这里太冷。他一个从东北逃出来的人,不想再回到那样的寒冷中。
第二天再去曼哈顿,圣诞树上的钻石仍然在闪烁着,钻石不仅镶嵌在圣诞树上,形态各异的大楼上也都是。白天这里也是不关灯的,它们一直在那里闪闪发光。
相机在旧金山坏掉了,只能在这里再买一台。我进了一家意大利人开的专卖相机的商店,那个看上去有些老态的意大利人接待了我。我说着一口蹩脚的英语,让他给我拿一台微型照相机,他推荐了一个SONY的,我付了钱,拿着相机出了门。我庆幸在圣诞节这天还有商店开门,要不就拍不成照片了。
我一整天在曼哈顿的街区里晃悠着,第五大道上的橱窗里模特穿着精美的晚礼服。所有的一切对于我都是陌生的,拿着相机的手不停地按着快门儿,想把眼前的所见都摄入到画面里。
一个黑人乞丐蹲坐在角落里,手里举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没有家的人,请帮助我,我很快就会找到一份工作。”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就成了乞丐,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老,甚至还有些强壮。我弯下身,在他面前的纸盒里放了一枚硬币,他对我说了声“谢谢”。我不知道圣诞节对他意味着什么。他没有家人吗?他家人在圣诞这一天不找他吗?
纽约街头的乞丐引起了我的兴趣。不仅在纽约,在好莱坞、在旧金山、在波士顿也是,美国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乞丐。他们的乞丐不同于我们的乞丐,他们是真乞丐,不是造假的乞丐。曾经见过一个把整床被子裹在身上的黑人乞丐,那床被子已经变成了灰色,破旧得从每个窟窿里钻出了棉花。黑人走过时,身上发出了一阵恶臭。
这里不仅有黑人乞丐,白人乞丐也很多。早上起来,一个白人老头在酒店门前的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我拿出刚买回来的热狗问他要不要,他冲我点了点头。我递给了他,他也跟我说了声“谢谢”。
不过,也许这才是美国吧。既有闪亮如白昼般的曼哈顿,也有在寒冷的冬天蜷缩在街角那处冒着热气的暖气片上睡着的乞丐。
今年圣诞节没有了圣诞树。那有怎样,我仍然想说一声“圣诞快乐”,祝每一个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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