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道命题(或半命题作文),一些考生的目光还是比较茫然的。他们的心里倍感失落,无法调动起写作的激情,无法让笔墨像热血一样在思想的天地里尽情地燃烧。他们硬着头皮去写,纵然是启动所谓的绞尽脑汁,其结果也不过是在吃着别人的剩菜剩饭,走着别人走过的老路而已。两脚泥泞,陷入了写作的沼泽地,恐怕难以自拔。这都是守旧惹的祸。有人说,守旧是写作的手下败将。我说,守旧是写作的沼泽地。
随波逐流的文章,毫无头脑可言;人云亦云的作品,并无灵魂可立。别人在文字里炒弄出来的佳作,原本是十分新鲜的。但被千万个人全盘抄袭或盲目模仿过后,早就已经馊了。如果在考场之上,谁还敢采用“拿来主义”的战术,搞什么复制、粘贴,其结果肯定会比原地踏步还要糟糕。一头扎进沼泽地里,折腾来折腾去,注定越陷越深。
如果你想为不败之身找到一片用武之地,就不能鹦鹉学舌那般,硬嚼别人啃过的骨头。那上面已经没有什么生动的血和可口的肉了,只能咬出一嘴的碎渣,还怎么下咽?换言之,如果说守旧是写作的一条“死胡同”,创新就是写作的“新生代”。新生代不惧华山论剑的悲壮,可以让一支热爱语文的妙笔绝处逢生。
撕掉全盘抄袭的标签,揭开生硬模仿的面具,走出一条原生态的创新之路吧!那味道肯定比果汁还要香甜,当属于精神可乐。
当然,创新之路并非易事,也可能会伴有哭泣的风雨,但它终将会显露出彩虹的微笑。这不但是创新的美丽,而且是创新的魅力。
譬如形式上的创新,这是写手在包装车间需要完成的绝活。我非常清晰地记得,2008年前后,“题记”比较盛行。而我却一头雾水,不知道“题记”为何物。于是,在某个星期日的上午,我就去泡新华书店。在作文指导类的书籍里涉猎,“题记”仿佛被我翻了个“底朝天”。当天下午,我便以《我的抹布,是你的手帕》为题,写了一篇文章。这篇短文的时尚之处,在于我把“题记”镶嵌在了情感的世界里:“你是我手下的一名‘佳洁士’,你的心灵比天使还要美丽。”这个“题记”或许还不够完美,但总要比当时有些学生在写作文的时候,盲目地使用“你吃饭了吗”作为题记强上几分。虽然初出茅庐,但是我们总要想着提高些许档次。意犹未尽,我继续努力追赶写作的潮头,还为这篇文章留下了一个念想——后记。写作兵法告诉我们,“后记”通常要交代写作缘由等。小到一篇文章,可以用“后记”点化;大到一本书,可以用“后记”开明。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翻开我们的语文书,看看编者是否在那里开垦出了一块署名“后记”的土地。对于教材而言,编书人在撰写“题记”时通常会淡化文采。我在我的作品的“后记”处播撒下的种子是:“你送给我一块抹布,我要送给你一篇文章。谨以此文,送给赠我抹布的女孩。”这篇文章被刊发在《山东教育》上。我想,它之所以能够吸引编辑老师的眼球,可能是因为形式上的创新吧。题记犹如一盏灯,在那里闪亮了许多人的眸子。后记,又何尝不是呢?它们好比是两颗星星,在文章的鞍前马后熠熠生辉。我在这里美谈此事,目的不是王婆卖瓜,而是抛砖引玉。形式上的不一而足。我在这里也只是略说一二罢了。
再比如内容上的创新。从别人身上流下来的汗水,不可能成为你身上的珍珠。这就好比是“朱门酒肉臭”的饭菜,不可能填饱“路有冻死骨”的肚皮。穿自己的鞋,只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即使走在许多人走着的道路上,我们也要走出与众不同的感觉。千篇一律,这不叫创新。千姿百态,这才是创新。你的作文应该有你的风度,他的作文应该有他的气质,我的作文应该有我的品格。如此,甚好!
作文的开头不落俗套,这是创新。一般的文章,开头的写法是点明题目。但如果能够用营造意境式的开头荡开几笔,岂不更妙?譬如2022年黄冈市一篇中考满分作文《因为那头白发,我的青春拥抱温暖》的开头就是这样说的:“江岸的万家灯火似翡翠琉璃,倒映在夜色里那银镜般的湖泊中。银镜的碎片里荡漾着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就像你对我的爱那般轻轻的、悄悄的。”这原本是一道半命题作文——《因为____,我的青春拥抱了温暖》。面对题目中的空格,有的考生可能会把它当作鲜花,而有的同学则是把它当作了陷阱。当作鲜花的笔杆,通常会落入俗套。当作陷阱的墨水,更有利于急中生智,从而避开写作的误区。绝大多数的学生会在那个空格上写下两个字的一个词语,如“友情”“父爱”或“梦想”等。这样字眼,难免单调、乏味。我估计,阅卷老师的目光简直都快要磨出老茧来了吧。而“那头白发”这个短语,则把枯燥感一扫而光。喜上眉梢之余,老师不由得拍案惊奇。那头白发是母爱的象征,浓缩着她关心“我”的点点滴滴。这个富于“意象”特点的短语,是读者眼中最亮的一抹神奇。果不其然,在写作的过程中,作者让诗情纵发、让画意横生。细细读来,如饮芳醇,情味浓郁,韵味无穷。白发现身母亲的生命的江湖,惟有细节才能够伸张其义。笔尖回眸,墨水沉思,思绪拉近了浪漫的过往与心疼的现实之间的情感距离。对比的表现手法,是作者搬上文稿的一道富于创新理念的艺术大餐。
作文的中间不染尘埃,从内心流露出体悟式的语言。这就是创新。敢问,一提到母亲的苍老,你脑海中会闪现出来的词语是什么呢?十之八九的学生,可能会瞄准背影和皱纹。但这样的不加思索明显缺乏深度,不可能成为撼动读者的心旌。我们不妨再来欣赏了一下那位考生是如何表述的吧:“也许是岁月夺走了你的容颜,也许是我在不经意间惊扰了你的芳华,你的面容如干枯的玫瑰,却残留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这句话中有没有出现“背影”和“皱纹”?当然没有。这就是作者技高一筹的地方。“也许”一词,催人深思。母亲的芳华,曾经拜岁月所赐;母亲的苍老,肯定被儿女所伤。“也许”一词本是猜测的语气,在这里表达出来的却是肯定的底气。
这般文字,虽然出自一位中考生之手,但是已经具备了大家风范。我们不妨到名家名篇中去寻找证据。杨振宁在《邓稼先》中写道:“一时热泪满眶,不得不起身去洗手间整容。事后我追想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感情激荡:是为了民族而自豪,还是为了稼先而感到骄傲?——我始终想不清楚。”作者明明已经想得十分清楚,却在那里装糊涂。原来,他是担心读者看不明白呀!中国的原子弹主要靠中国人自己研发成功。从友情上来看,作者是在为邓稼先点赞;从民族感情上来看,作者是在为中华民族点赞。如此表述,堪称一笔“创新的绝唱”。这也颠覆了我们对选择型疑问句的传统认知。守旧圈内的选择性疑问句的答案,只能二选一。创新型的选择性疑问句的谜底,却可以“包罗万象”“气吞山河”。岂不威武哉?
作文的结尾标新立异,这又该是怎样的创新呢?议论抒情式的语言,可担当重任。它们押得住后阵的“军容整齐”:“母亲,我多想陪你走过那座桥,多想让那座桥上的绿树红花映照你的那头白发,多想在你的心里印下一个永恒的心愿,因为你的那头白发让我的青春拥抱温暖。”这是那位考生的作文的余音,令人越读越有人间情,越品越有语文味。
其实一篇作文就是一个题目的扩写,高手却总是能够在题目这面旗帜的呐喊和鼓舞之下,开辟出更大的思想的空间和情感的沃土。而结尾处的创新,更是收到了“关门还有余光”的神彩。
“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文贵创新”,一篇文章,无论你是从形式上来创新,还是从内容上来创新,都要用语言上的创新来说话。与其说这是一种深刻的表达,不如说这是一种独特的感悟。举个例子来说吧,教师想强调一下主动做课堂笔记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就整天对着学生们说:“好吃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犹如朽木,缺少刚性。有人把它换成了:“最淡的墨水也胜过最强的记忆。”如此一来,谁还敢说老师的话语黯淡无光、索然无味呢?这是哲理诗的语言,是聪慧的头脑淘宝到的心爱之物。这就好比“守旧是写作的手下败将,创新是写作的掌上明珠”一样。
因此我敢说,守旧是写作的沼泽地,创新是写作的最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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