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鋼镚兒精呢

作者: 紀酷酷 | 来源:发表于2019-05-13 16:03 被阅读0次

    太喜歡巫哲,入坑文是《一個鋼镚兒》。後來也看過她許多文,印象最深的還是鋼镚兒。

    初一呢!開始的性子比較溫吞隱忍,或者說難聽點就是軟弱好欺負。後來出息了啊!狗哥了還。晏航啊!那還得是看見晏航了啊?!

    “英語棒,長得很帥,有時候很酷,還很囂張,打架很厲害,做飯超級好吃,還有很好看的腳踝……而且很溫柔(初一)”。(巫哲《一個鋼镚兒》)

    沒上過幾天學呢!跟著他老爹東奔西走,或者更應該是東飄西蕩罷?

    “他們就是一對瀟灑地行走在這個世界上的父子,浪跡天涯,過得囂張肆意,不受哪怕一絲絲世俗的影響”。(巫哲《一個鋼镚兒》)

    “沒有來處,沒有歸途,這樣的自由,真的會有人羨慕嗎?”(巫哲《一個鋼镚兒》)

    可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英語,開始自學英語呢?於是在外行人看來,就很能蒙事兒了。誰一個中國人,朋友圈全是English啊?整天掙扎在底層的無甚眼光的勞苦大眾以及同樣無甚眼光的勞苦大眾的兒子自然看著了多覺得那是——高人吶!嘿,膜拜!這要是裝逼,逼格也太高了,全看不懂哇?還是什麼經典經典的喲!

    大約是我從小不太喜歡英語,也學不好英語。就覺得能說一口很溜的英語的男孩子,倍兒有魅力罷。

    “晏航大概是NB的粉,所有的鞋都是NB的。”(巫哲《一個鋼镚兒》)

    “晏航甚至都能從鞋幫那一圈看出來這就是當初自己的那雙NB”。(巫哲《一個鋼镚兒》)

    喜歡穿NB,晏航的鞋好像都是NB。自己也莫名其妙喜歡NB,不知何時。早在沒人講它叫NB時,早在第一次知道它叫newbalance時。好像內心深處就有一款這樣子的運動鞋,直到後來看到它。NB似乎款式差不離,只是顏色搭配不一樣。不過,就覺得好看。(雖然穿NB的人不一定NB,喜歡NB的人也不一定NB,甚至活成了low逼。但你永遠無法否定一個人對於遠地的追求。)

    “你是越來越能裝逼了。”

    “我才17歲,”晏航把腿架到了茶几上,“正是裝逼的年紀。”晏航說。(巫哲《一個鋼镚兒》)

    打小喜歡做菜,切配。倒不是口腹之欲,就是感覺挺奇妙:末丁絲片塊,怎麼都可以。這個加一點那個加一點,都有稍許不同。這做菜的成果,實在比許多高投入低產出的事兒,來得簡單粗暴多。優劣都來得簡單粗暴,一個家常菜大都不耗費好許時間,就為填肚子。佳餚是你有手藝,黑炭它亦不吝惜給予。你看,怎麼樣整,到底能整出一鍋東西來,多實在,不來半點虛頭巴腦的。

    可惜幼時家貧,也實在沒有什麼食材和調料能讓我折騰的。倒是記起小學時父親讓我燒年夜飯,大人還都有夸手藝不錯。多年後我想想,也就能吃。

    可那年高考後,怎麼成績不好,就心灰意懶,就特麼中二病發,“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不辭而別,開始漂泊之旅——想去餐館工作。見識什麼樣是真真把菜做出花來?那一邊能吃飯還放著音樂的餐廳是什麼樣子的哇?還有帶著藏書的餐館麼?這在當年覺得能夠天天在路邊小攤買小食吃的人,就是吃的很品很享受很格調高的人,真真是難以想象的。原諒我的淺薄蒙昧。

    咳……兩年城市遊走,去過杭州北京上海,在川菜館、咖啡店、素食店工作過。低高中檔皆有,主題各異,內涵如一。至於真真什麼的做菜技術,也是行外人看花,行內人看渣。也不敢大夸奇談深知罷,就淺嘗餐飲冷暖。去,哪來的暖?特麼“一把辛酸淚”呵,暖不過芥子舟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喜歡上做菜的,中餐西餐的行,站在案台上,邊看著面前的食材,誰是什麼樣的味道,誰和誰在一起會有什麼樣的香氣,誰加上了誰會有什麼樣的顏色,你想要什麼樣的滋味,都可以預知,都可以掌握。相比很多的事,要來得更簡單明了。”(巫哲《一個鋼镚兒》)

    宴航待在廚房裡待得久了,老是聞一個味,後來再讓自己吃那個菜,甚至想吐。感同身受,有些東西從學起就沒嘗過,等後來做多了,連味覺都麻木了,甚至沒吃就覺味同嚼蠟難以下嚥。後來,反而覺得白水煮菜之類,倒是極鮮爽口。

    “他曾經覺得自己特別瀟灑,老爸更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瀟灑。”

    “我自認為很灑脫地把日子過得無路可退了。”(巫哲《一個鋼镚兒》)

    “其實無非是他們都用了同一種方式來掩飾而已。”

    他是這樣:倔強的,傲嬌的,哪怕落魄的,那也得至少看起來是瀟灑的。

    這不是好面子,這是要命的自尊。可自尊要命就不要了麼?那活著還有盼頭了無?這是活於人間,心底殘存的希望,微弱渺茫,但不肯熄滅。哪怕夜深人靜,自忖反省:嘿!你特麼活成球樣了咧?傻樣?熊樣?怎麼樣?滾球,還活著呢!

    對,活著!

    這也是我。

    “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余華《活著》)

    這是我心裡的男孩的樣子,這是——我喜歡的那種罷。

    家無人管(管教、關心、掛念),跟樹洞傾訴、夜跑,都是初一直戳我心門的地方。

    “初一沉默了很長時間,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初一感覺自己家裡是全校初三考生裡最不像有孩子要中考的家庭。”

    “他回家坐那兒是不是在複習,都沒有人管。”

    “考試當天都沒有人問一句。”(巫哲《一個鋼镚兒》)

    嗯,大約相同,所以情重,初見心痛。

    “他每天夜跑,一是喜歡跑步,二是跑累了好睡覺。”(巫哲《一個鋼镚兒》)

    也曾如此。睏不著啊?走走去罷。

    在杭夜走,在京夜跑。觀杭夜裡煙火喧囂,咂京冬夜寒風砭骨。

    “把兼職給續上了之後,初一就踏實了很多,他自打離開家裡以後,就只能靠自己,兼職不能停,這是他的堅持,沒有了收入比學校把他開除了都讓他不安,哪怕他知道晏航不會讓他餓死。”(巫哲《一個鋼镚兒》)

    倒不至於如是瘋狂。而當沒有再讀大學的念頭時,真是這樣。哪怕工資少的可憐,總想著工作,不能有絲毫停歇。要麼找工作,要麼正在工作,即使最後沒有攢下錢。

    沒錢讓人沒有安全感。的確,你還能有什麼好靠呢?沒有什麼好靠的,至少不能讓自個兒餓死,再還得給自己留一點退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真實不虛。

    荒了太久的學業,再撿起來有些力不從心。再看荷包很瘦,定力難再足。日日夜夜夜夜日日,忽的很想再打一份工。雖然想法來得那麼操蛋,結果也的確處理地比較操蛋。特麼11月初就要選考考試了!

    其實當初瘦不拉幾,弱不拉幾的初一,去那個拳場兼職,也有這樣的念頭在裡面罷。這是對現實黑暗無奈的妥協與逃避,也是一種期盼與重生。

    19樓上看小鎮的招聘信息。一個健身會所,去問了招聘的教練學徒事宜,時間14:00到22:00,工資1600。是蠻低,不過留下的時間尚算充足,至少半日還可以複習。還有健身房可以自己練。好罷,實話,就是想發洩罷。這不是黏膩的小鎮時薪9塊的炸雞店,健身運動,暴汗了發洩了。

    想,就做罷。

    下午去試,試用期,你試我,我試你。

    你試我個球,沒到晚上下班,就同“張教練”說明不幹,背包走人。腦子忽又特清醒特透亮了。

    嘈雜的人聲、喧鬧的音響,暈眩的燈光,再之場地上花錢來健身然而坐在器械上呼呼刷屏的顧客,大約……大約……大約店主比較樂見罷?大概待了六個小時,跑步、蹭瑜伽課,怎麼著也練了四個小時,忽覺蠻厭惡這種環境,身累了後,是更覺濃重的心靈空虛以及生活的荒謬荒唐。

    就感覺,都挺蒙事兒的。到底我不是初一,他可是在拳場待了好幾個月呢!嗯,狗哥!看到拳擊房的沙袋,就想到狗哥,差點沒流淚。我心淚奔。

    晚上撿路邊一個裝修簡陋的小店吃了一盤炒年糕。嘿,這手藝,比我那“能吃”,還差點——鹹了還焦了,好在我不挑。倒是店主人人蠻好,這年糕給的實在——滿滿一盤子,配菜也沒吝嗇給,不像城市裡蒙事兒的真真能屈指可數的菜粒子。

    聽另外一位食客同店家閒聊。

    食客:“你這是——小兒麻痺症罷?”

    店主:“是。”

    食客:“我說呢!不然也不能這樣,這多好的帥氣後生小子。”

    店主在擇蔥,剪根須,我看也剪得不太利索,不過蔥倒是擇得乾淨。

    “這店開了好幾年?”

    忽有一大爺,騎電瓶車於門口。沙啞煙嗓說:“老闆!做做好事好哇?我這電瓶車沒有電了,屋裡也騎不到了,能給我電充一下嗎?就是,就是出門也沒帶鈔票唉。老闆,你好事做一下唉。”

    店家也沒起身,依舊擇蔥:“插頭在那,你插那就行。”

    “唉,好!”。

    大爺停車充電,遂又從上衣口袋取出盒煙,抽出兩根,遞給那位離他較近的食客。

    “我不是老闆,不用給我煙。”

    “啊,那沒事,來吃飯的,也是老闆。”

    “我不抽!”

    “啊,不要啊!”

    “煙太差!”

    “嘿!那沒辦法,算了。”說話間已走到店家前,店家騰出一隻手正在擇蔥的手,將煙咬在嘴裡,從褲兜裡掏出打火機,點上了,倒是沒說什麼話。

    只聽大爺問:“老闆發財,外面寫著開業大吉呢!老闆這店開好久了罷?生意還蠻好哦!”

    “沒呢!剛開一個月。說不上好,也做早餐。”

    食客:“那蠻幸苦,起早貪黑的。”

    “沒辦法,總要賺點,不賺點,兜里如果就兩三千塊錢,花著嘩嘩的。鈔票一頭進,一頭出。光花不進,日子難熬,人總得活下去。”

    大爺:“唉,對,賺鈔票難,用鈔票快啊!”

    “這附近沒工廠什麼的,生意有影響啊?開在那邊的那個廠旁邊生意好啊!”食客。

    店家笑笑:“那邊灰塵滿天,做出來東西能吃嗎?”

    我不住插一句:“老闆開在這裡生意還是應該蠻好的。因為這附近就你這家小店,獨家生意應該還可以罷?”

    哪知店家說:“哪兒呢?怎麼沒有,就上面幾步那麼大一個威龍大酒店,怎麼可能沒有。”

    食客、大爺笑:“也是。”

    大爺:“那都是大老闆。”

    這就是小鎮。

    開著外表裝潢像大城市的大排檔,裡面看著勉強也算城鄉結合部的簡單粗暴的富麗堂皇的大酒店。旁邊也有不足十平高不過二的小炒店:那連個店面都無有,只是門口正中貼了張紅紙手寫的墨字——開業大吉,勉強算作招牌,還被風撕開一個小邊,要落不落。

    我想起來,健身會所就在那個大酒店旁邊,大酒店那塊,還有一個KTV和溫泉會所。其實這種小地方的所謂聲色犬馬,到底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我估計都來不及涉黃。畢竟也算是見識過大城市的燈紅酒綠,即便混得不如意,從未親自玩過(燒錢),看這些也就像個大排檔。不過及至晚間,彩燈亮起,都也真有點那意味兒,蠻像那麼回事兒了。果然有錢人到哪都會享受。

    看夜場霓虹,腦間驀地蹦出倆詞兒“蒙事”,長一點就是“特別會蒙事兒”。

    從健身會所告別,獨走大街。呵!下雨了啊!再次感受蒼涼一瞬,人世荒唐。我果然還是適應不了這種環境,我又懷疑起我過去兩年在城市的工作到底如何挺過來,竟是如何受得。

    我發覺此刻的靈台才真正徹底清明,或許學校和醫院是最終的歸宿。這當然不能說就穩當安逸,卻至少老來到死心無病。

    最怕不是黃昏日暮年歲長,而是人未衰老心先病。

    要使自己做的所有事問心無愧,坦坦蕩蕩,身靈熨帖!

    掙扎在底層的:

    不是失卻自由,而是失卻自我!

    不是無可奈何,而是本性疲懶!!

    不是得過且過,而是荒頹時光!!!

    這是一條這樣路:要麼,就看不到前方的光明,迷惘;要麼,就看得太清楚,一條路走到黑了,絕望!

    適己則優,不適則殆。去日苦多,來路崎嶇,諸君上路,當慎思謹言,勿行差踏錯。

    “你首先是你自己。”(巫哲《一個鋼镚兒》)

    這是我的鋼镚兒精啊!

    謹以此文獻予高考失利的頹喪少年。

    (作於2018年10月15日 浙江台州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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