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未归的故乡,遍地拔起的枯枝柏杨在脑海里还留有夏天滋味的大片大片绿意;曾经略有泥泞的小土坑早已被水泥填平,再闻不见过去沾满泥土的气息;街边传来的小摊贩的叫卖和着孩童或哭或笑的童音,顺着各种佐料的飘香一并涌入大脑。
街边的小店每家每户卖的服装款式都相仿,仍阻挡不住一群群年轻姑娘叽喳着涌入拨拉衣架子,翻着了件相中的红褂子,佯装着不甚满意,又使劲儿费嘴从店主嘴里抢下十块八块的价格,再欢喜地叽喳离去。
最多的是见着一大家子牵娃带孩,皴裂的脸颊让人想起烧红的煤球,是和生活同一股色调的暗红色。喜悦夹着囊中羞涩,是皱巴的钱钞除了糖葫芦换来的更珍贵的年味儿。
老婆婆们最不喜去那热闹地儿,却被小辈儿们牵扯着,边眨巴着眼盯着商场里似不要电费般从早开到晚的明灯,边扯着嗓子叫娃子别乱跑,生怕人群中蹿出来个粗汉拐走心头肉的乖孙。
手里捧着一朵塑料玫瑰花儿的姑娘旁边自然跟着个紧张的小伙子,后脑勺和裤子兜儿成了手的常驻地儿,来回不停挪动着。“二环县中边上的小区…”得,俩人相亲到这天定左右过不了十天,祝好祝好。
不知怎的想吃没有糖的糖葫芦,钻进路边一水果摊子里,苹果样儿的大叔放下手机指了条葡萄藤似的路,路南老鸭粉丝汤边上的干果店里有得卖鲜出水儿的山楂,是的了,在这地儿叫高德和百度爷爷都没用。
大年初一这天,想着舒服睡个稳觉,不料生活,就是清早比鸡叫稍迟一些的那盘大地炮,带着络绎的拜年声把你惹得没了脾气。
家里人商量着给奶奶过八十大寿的事儿,长命百岁的祝福比“过年好”出场还要多,爷奶边和客人们叨念着孩子们捎来吃食和衣裳太多真是浪费,边笑逐颜开地露出在屏幕里怎么都见不着的高兴劲儿。为了小辈儿们回来特意装上的无线,多希望其实只有平日里微信上能看看你们的脸。家里三口的手机默契地丢在了桌上,从二老口中听闻的那从前的故事,可比屏幕来的有温度得多。
有人说,年味儿淡了,不觉是那鞭炮声和曾经张罗着现在缅怀着的习俗少了,大抵是相聚容易了,团圆的味儿人们便觉得淡了。但是呀,那天听父亲电话里说着“不必放炮了,见着你们我们心里比放炮还热闹。”莫言过年时写着一句“每过一次年,就好像敲响一次警钟。”若是这还有许多许多次过年的茫茫十几亿儿女呀,能珍惜每次相聚,何来的年味儿淡了之说?
其实每次相聚和团圆,都可称之为过年呐。
故乡的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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