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同事聚会,大家说说笑笑,仿佛又都回到了过去。三十年前我刚调入浒山新公司时,骑着一辆矮矮的70本田旧摩托,经常带着同事的小孩玩,和几个六七岁的小孩玩熟了,他们也就不怕我了,还偷偷地把摩托座位上的皮割开,再取出里面的海绵当作战利品炫耀。
同事们戏说着的这一段陈年旧事,不由得勾起我尘封了三十多年的记忆。
八五年五月,我从崇寿供销社五金部,抽调到了县城新组建的供销社贸易中心。
公司一楼是办公室和仓库,二楼设批发大厅。我们公司是供销社在县城新设的桥头堡,员工都来自基层供销社,我们的商品批发也面向基层供销社。正在为自己能加入这样的团队而感到高兴的时候,公司二楼批发大厅发生了摩托车发动机失窃事件。
那晚失窃前的下午,我妈的两个大旅行包,就存放在二楼的批发大厅,第二天早上5点多的时候,我和妈拎着两个大包,从二楼的批发部出发,送妈妈乘坐慈溪到杭州的早班车。
早上八点钟我们上班的时候,发现了陈列在批发大厅的铃木100CC的摩托主机,已经被拆掉盗走。公司在第一时间报了案,我们内部的职工,也一个个地被派出所的办案民警询问,问到我的时候,民警和公司里的人事特别的重视,因为我是公司员工里唯一有摩托车的人,加上我调入公司也才两个多月时间。当询问得知,我在上班前,一大早拎着两个大包离开公司的信息后,办案组的民警更坚定了我作案的可能性,单独地请我到派出所说清楚。
在派出所里我认真地回答着民警的提问:"我妈带着的两个大包,里面装的都是小孩的衣服,是杭州临安的嫂子快要生了去催生的,大包存放在二楼的大厅,是老家崇寿没有直达杭州的长途车,所以前一天下午我妈先从崇寿到浒山,把两只包放在了批发大厅。"办案的民警听我说得比较坦然,原因也能说得过去,谈完话后就让我回到了公司。
公司失窃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查没有进展,就暂时平静了下来。我们公司又花了三百多元人民币,从日本邮购了铃木的发动机。但公司对我的工作重新进行了安排,原本打算任命我为家电商场经理,后改为任职五交化批发部采购员。这个安排合情合理,总不能让一个嫌疑对象管具体的人财物,我也安心踏实地做着采购工作。
几个月后的一次临安采购之行,让我失去了耐心。本想托哥哥给临安五交化的高经理打声招呼,听到的却还是办案民警和公司的人,仍然到哥的部队医院里调查失窃的事情。哥哥怕我失去理智,不放心用电话告诉我受调查的事情,而是等兄弟碰面了再同我说。哥一再说调查没有影响到他,也要我理智对待。说实话这时候已经很难平静下来了,我也没再去临安五交化,当天就返程回慈溪了。
一上班,我就去了公司徐书记的办公室,气冲冲地质问着书记:"你们尽管怀疑我,但怀疑我偷了发动机,妈给我带运赃物,哥再给我销赃,你们的想象也太丰富了吧。"不料书记的回答更是让人永生难忘,他不紧不慢地说:"一个小青年有点错不要紧,改了仍然是好青年。"啊,原来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就是小偷。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才没有办法,这时我瞪大了愤怒的眼睛,用拳头重重地拍了书记面前的桌子,叫领导用证据来开除我。
当晚我回到了崇寿老家,向爸爸提出了要回原单位,或自己辞职的意向。爸爸理解我心里委屈,也没有马上反对我的想法,说如果我坚持回去,也尊重我的意见。但父亲后面的二句话,至今犹在耳边:"想回崇寿逃避容易,但证明不了你的清白,只会更说不清。要想清白,唯一的选择是用行动证明自己。"
第二天我平静地回到了公司,我的工作又作了调动,新的工作是仓库保管员。我有力气,也会算账,原来二个仓管员搞不清的仓库,我一个人却弄得有条不紊,商品库存账实相符,库存的状态一清二楚。
慢慢地公司的同事和领导,对我也有了深入的了解和信任。到年底我又被借调到批发部做采购工作。
接下来的几年,我从业务员到助理,到副经理,到家电采购供应站经理。业务采购量从一年几百万,到后来家电小团队年销量超亿。个人也连续获得公司先进、市级先进、宁波市优秀供销员等荣誉称号。
一九八八下半年,公司特地为我举办了特殊贡献奖表彰大会。
回想公司的失窃事件,也让自已明白了许多道理。正是在营业场所擅自存包拿包的行为,才导致了公司和自己一连串的困扰。面对品行以及信任上的挫折,辩解和逃避是最无力的。正如父亲所说:"唯有行动才能证明自己。"是啊,行胜于言。人生都会有或大或小的曲折,只要能正确面对,曲折就是成长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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